“集中精神。”她头也不回,“想你最确定的事,最不能输的理由。”
我闭了闭眼。
眼前闪过湛瑶在图书馆帮我改论文的侧影,她笔尖点着“勇气”两个字说“这是你最不缺的东西”;闪过老刘给我们送宵夜时,揣在怀里的热包子,他说“年轻人熬大夜,胃要喝热乎的”;闪过王教授在考古现场蹲一整天,用软毛刷刷陶片的背影,他说“每片陶片都是活的,得听它说话”。
这些画面突然变得很亮,亮得能撕开眼前的黑。
就在符文快完成时,空气突然一沉。
我妈幻影的指甲掐进我脖子,疼得我倒抽冷气;湛瑶身后冒出她奶奶的幻影,拐杖尖抵着她后腰;老刘闺女的幻影哭着往他怀里扑,可那血滴在他警服上,滋滋冒着白烟;王教授面前的陶片幻影“哗啦”碎成粉末,他踉跄一步,额头撞在墙上。
“撑住!”湛瑶喊,她的声音被幻影的尖叫盖住,可我听见了。
我感觉有股热流从心口涌到指尖,顺着符文纹路淌了出去。
那符文“嗡”地亮了,不是刺目的红,是暖融融的橙,像老家厨房的灯。
幻影们开始尖叫。
我妈幻影的手在光里融化,她惊恐地后退,最后“轰”地散成一片黑雾;湛瑶奶奶的拐杖“咔”地断成两截,幻影捂着眼睛消失;老刘闺女的血渍被光一照,“嘶”地蒸发了,她冲我们笑了笑,转身走进雾气里;王教授跪下来,小心翼翼捧起地上的陶片幻影——这次,它们没碎。
“成了!”刘保安吼了一嗓子,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抱头,肩膀直颤,“小慧她......笑了。”
王教授摸着墙上的符文,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这纹路里有你的精神力,小郭。古籍里说的‘本命纹’,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们正松口气时,刘保安用刀挑开墙角的蛛网,一本黑皮笔记“啪”地掉在地上。
封皮上的铜扣生了锈,可翻开第一页,墨迹居然还清晰:“光绪三十年秋,塔中邪灵借人心生幻,破之法需以命纹镇......”王教授扶了扶眼镜,声音发颤,“这是当年建塔的工匠笔记!”
“后面还有吗?”湛瑶凑过去,指尖划过字迹,“看这里——‘门后无生门,若见青石扉,须以......’”
“轰隆隆——”
我们正翻笔记时,前方突然传来闷响。
手电筒光束扫过去,一道两人高的石门从地面升起来,石面上的符文泛着幽蓝,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
湛瑶指尖抵在石门上,突然触电似的缩回手:“这些符文的频率,跟刚才被我们驱散的幻影不一样。”
刘保安握紧刀,刀把上全是汗:“里面有东西?”
王教授翻笔记的手顿住,抬头时脸色发白:“笔记最后一页写着......‘门后无生门’。”
石门上的符文突然同时亮起,幽蓝的光映得我们影子扭曲变形。
我听见门后传来一声叹息,像极了之前穿过屏障时,擦过我后颈的那声。
“现在怎么办?”老刘问,声音比刚才哑了。
湛瑶把笔记塞进包里,拍了拍我手背:“开。”她眼睛亮得反常,“既然来了,总得看看门后面有什么。”
我盯着石门上的符文,喉结动了动。
那些蓝光里,我好像又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但这次,我没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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