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甩了甩警棍上的黑雾，走过来拍我后背："小子可以啊，刚才那下掷石片，比我当年投铅球还准。"他的肩章彻底掉了，露出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像捡了钱。
"不是我准。"我看向湛瑶。
她正蹲在墙根，用指甲刮着刚才那片符文，发梢沾着墙灰，却冲我笑了下："是符文献的力。
这些符文刻在镇灵碑的地基里，本来就是克制鬼卫的。"
"咳。"
沙哑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浮起团白光。
白光逐渐凝成人形：是个穿青衫的老者，胡须垂到腰间，额心有道和枢鬼相似的红印，却不像鬼卫那样浑浊，反而透着温良。
"幽灵智者？"王教授的声音发颤，"您......您是陈守正说的那位？"
老者点头，白须无风自动："守阵鬼卫被破，我的封印也松了。
你们要问的秘密，我可以说......但只能说一半。"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最后停在我手里的玉牌上，"镇灵碑镇压着地下的......"
"轰——"
头顶传来碎石坠落的闷响。
我抬头，天花板裂开道裂缝，黑色闪电像活物般窜出来，在我们和幽灵智者之间织成网。
闪电里飘着腐臭的腥味，像泡了十年的尸水。
"小心！"湛瑶拽着我往后退，闪电擦着她发梢劈在地上，石板瞬间熔成黑渣。
幽灵智者的身影被闪电挡住，他提高声音："记住！
镇灵碑的钥匙在......"
"啪！"
一道更粗的闪电劈在他脚边，老者的身影开始虚化。
我往前冲了两步，却被闪电灼得手背生疼——这东西不是普通的雷，碰一下就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扎进肉里。
"等等！"我喊得嗓子发紧，"还有半句话！"
幽灵智者的脸已经模糊，最后只来得及说："......血祭......"
闪电突然暴涨，将他彻底吞没。
我盯着那团黑网，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响动。
老刘在身后拍我肩膀："晨子，先退......"
"不退。"我抹了把脸上的汗，玉牌在裤兜里烫得更厉害，"得过去。"
湛瑶拽住我手腕，她的手凉得像冰："这些闪电带着诅咒，强行冲的话......"
"那也得冲。"我盯着被闪电隔开的楼梯拐角，喉咙发紧，"他刚才要说的，可能是解开整个诅咒的关键。"
黑色闪电在我们之间噼啪作响，像在嘲笑我们的急切。
我能看见幽灵智者消失的位置还残留着白光，可那光正被闪电一点点吞噬。
"再等等。"王教授突然说。
他扶了扶眼镜，盯着闪电里的纹路，"这些闪电的走向......和刚才的星位阵有点像。
或许......"
"或许什么？"老张头凑过来，刀还攥在手里。
王教授没回答。
他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着闪电的轨迹，嘴里念念有词。
老刘把警棍往地上一杵，溅起些石屑："要我说，先找有没有其他路绕过去......"
"没用。"湛瑶突然插话。
她盯着天花板的裂缝，瞳孔缩成针尖，"闪电是从上面下来的，说明......"
"说明上面还有东西。"我接上她的话。
后颈的汗毛竖起来，像有双眼睛正从裂缝里往下看。
玉牌烫得我几乎握不住，可这热度却让我更清醒——必须过去，必须在那东西下来前，从幽灵智者那里得到剩下的秘密。
黑色闪电还在滋滋作响，把我们和秘密隔成两个世界。
我望着那团黑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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