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上的黑气已经爬到脖子,整张脸都青了。
我冲过去扶住他,他的战术刀"当啷"掉在地上,刀刃上全是焦黑的痕迹。
"晨子...我没事..."他咳了两声,血沫子溅在我袖子上,"刚才那下...屏障薄了。"
我摸了摸屏障,这次指尖没被烫到,反而有种黏糊糊的触感,像摸到了腐烂的树皮。
屏障后面的石像突然发出尖叫,它们的吊坠开始发烫,银色碎玉和屏障的红光连成了线——原来那些石像根本不是守卫,是活的阵眼!
"不好!"湛瑶突然拽住我胳膊,"它们在给屏障输能量!
快阻止..."
她的话被一声炸响打断。
红屏障突然暴涨,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把林宇护在身后,等再睁眼时,屏障上的光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密集的符文,像无数条红蛇在游动。
石像们的吊坠发出刺目的光,它们的尖牙长得更长了,其中一尊的下巴直接脱臼,垂到了胸口。
走廊尽头的铁链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狂奔。
黑雾里的眼睛彻底睁开了,那是双血红色的眼睛,瞳孔里映着我们四个人的影子。
"它们...它们在加固屏障。"湛瑶的声音第一次带了颤,"流纹阵在吸收石像的能量,现在的强度...可能比之前强了三倍。"
林宇挣扎着要站起来,我按住他:"别急,我们还有办法。"可我的声音也没底——郑神秘人给的碎玉还在我兜里,刚才石像的吊坠和它一个形状,或许能...
"郭晨!"湛瑶突然指向屏障,"看那些符文!
它们在组成新的图案!"
我抬头,红屏障上的符文正快速汇聚,最后形成了一只眼睛——和黑雾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石像们同时转过脑袋,它们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和屏障上的眼睛连成一线。
铁链声已经到了走廊拐角,混着沉重的喘息。
我能闻到一股腐肉的腥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林宇抓着我手腕的手突然紧了紧:"晨子...如果等下我撑不住..."
"闭嘴。"我打断他,"你撑得住。"我摸出兜里的碎玉,碎玉突然发烫,烫得我掌心发红。
石像们的吊坠也开始发烫,和碎玉产生了共鸣——原来这才是郑神秘人说的"关键情报"!
屏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红光变成了暗红。
石像们的身体开始崩裂,皮肤下露出黑黢黢的骨头,它们脖子上的吊坠却越来越亮,亮得像要燃烧。
走廊拐角处传来一声闷响,铁链拖地的声音停了。
有什么东西在喘气,那喘气声像风箱,呼哧呼哧的,每一声都震得地面发抖。
我攥紧碎玉,感觉有股热流顺着胳膊往心脏涌。
湛瑶在我旁边快速翻着笔记本,周校长颤抖着摸出手机要报警,可屏幕上全是雪花。
石像们的吊坠突然同时炸裂,碎玉在我手里猛地一震。
红屏障上的眼睛眨了眨,然后...
"咚!"
一声闷响从屏障后方传来,红屏障剧烈震颤,表面出现了蛛网似的裂纹。
石像们的残骸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黑血。
黑雾里的眼睛突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走廊拐角处,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急,像是在逃跑。
"郭晨!屏障在变弱!"湛瑶喊,"快,趁现在!"
我举起碎玉,对准屏障上最大的裂纹。
碎玉发出刺目的白光,和屏障的红光撞在一起,爆出一团强光。
等光散去,屏障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三分之一。
林宇突然笑了,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晨子,我就说...我们能行。"
可就在这时,屏障深处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像闷雷,震得天花板的墙皮直往下掉。
红屏障的裂纹突然开始愈合,红光重新变得浓稠,那些刚出现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石像的残骸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我眯起眼,看见一截银色的吊坠从黑血里冒出来——和郑神秘人给的碎玉,严丝合缝能拼成一块完整的玉牌。
走廊尽头的铁链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爬行声,像无数条蛇在地上游动。
黑雾里的眼睛又近了,近得我能看清里面翻涌的黑雾,和黑雾中若隐若现的...一张人脸。
"准备好。"我把碎玉塞进兜里,战术刀重新握在手里,"它们要来了。"
林宇扯了扯我衣角,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气:"晨子...你觉不觉得,刚才那声怒吼...像个人?"
我没说话。
湛瑶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划动,周校长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是郑神秘人发来的,只有四个字:"玉牌归一"。
红屏障突然泛起血一样的颜色,石像残骸里的吊坠发出最后的光芒,和我兜里的碎玉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我感觉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走廊拐角处,传来第一声低吟,那声音像极了...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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