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
冰刺穿透胸腔的闷响混着血沫喷溅声炸开时，吕良听见自己锁骨断裂的脆响。
“黑王！！！”
“老大！！！”
黑龙帮几人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道。
“吕良！”她踉跄着往前扑，却被苟三铁钳般的手臂锁在怀里。
喉间涌上的铁锈味让她想起半年前，父亲的血也是这样顺着下巴滴在她刚回家的校服身上，晕开得比玫瑰更艳的花。
这一切没有所谓的反转和小说救场。
因为这是现实，这就是一个凡人的命，纵然他的实力不俗，纵然他带着崛起的希望。
“好吵。”
已经麻痹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即将合上的眼皮，让吕良真的想好好睡一觉。
他想抬手让他们别喊，却发现指尖已泛出青灰，因为贤者的冰系能力已经顺着血管冻结他的心脏。
对，这样就好。
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因为他知道，星塔需要黑龙帮，需要这个将第七区统一的组织，也需要这些第七区的老人来帮忙管理。
至少这样，他死了，他们能活下来。
失血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这次，他真的要死了。
上次这么想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医生一拳捅穿心脏呢？
人们常常说，死前可以回忆自己的一生。
但是他的一生似乎没有什么特殊？
父母死在执法者手中，
无父无母的他，经常被当作同学欺凌的对象。
后来的他，觉醒了能力，可是没有修炼资源的他，终究是个普通人。
之后意外，得到了禁忌物“梦魇”，杀了几个执法官，然后被那个医生捅穿心脏。
醒来后，发现自己重获新生，遇到了想守护一生的女孩。
帮助她重新建立黑龙帮，自己也成为了万人敬仰的黑王。
本以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自己的出现冲突了星塔的利益。
他也死在了这里。
吕良的脑海里最后浮现着一张少女的脸，是林晚意。
脑海中林晚意的身影朝着她跑来，吕良用仅存的力气睁开了眼。
林晚意真的朝她跑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苟三故意放的手。
她跑得很快，很快，就像半年前被追杀的时候，母亲让她带着妹妹一个人逃走一样。
突然起来的加速让她的腿跟不上身体的速度，从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锋利的石棱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就像当年赤着脚跑完三条街去搬救兵，脚底的血泡在泥水里泡得发白，满脑子只想着“希望有人能救救她的母亲”。
此刻她的指尖插进沙土的刺痛，竟丝毫比不过吕良瞳孔彻底暗下去时，心脏被攥紧的钝痛。
她再次爬了起来，没有顾及膝盖上的血渍，继续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跑来。
“别过来...”吕良想喊，却只能咳出带冰碴的血沫。
喉管里冻结的血块让声音变成含糊的气泡，看着她膝盖磕在碎石上渗出的血，他忽然觉得疼。
很奇怪吧，一个要失去意识的人，居然会觉得疼痛。
他却不知道哪里在疼，这时，一滴眼泪从的他的眼眶滑落下去。
他知道了，是心在疼。
他要死了。
他的嘴角不断吐着鲜血，颤抖的手不断往外伸，企图抓住少女的模样，可惜这一切不过是梦境。
“一生好长…”
“但是…但是认识你….
“真的好短…”
言罢，他伸出的手彻底落下，那双掌控无数人恐惧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彻底合上。
他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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