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喉间又涌上腥甜,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冲鼻腔。
这次他没来得及偏头,混着青黑符文的血雾如浓稠的墨汁般直接喷在反物质结晶上,血雾接触结晶的瞬间,发出滋滋作响的腐蚀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
伴随着腐蚀声,反物质结晶周围腾起阵阵暗紫色的烟雾,烟雾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如同幽冥鬼火,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燥热且压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挤压着他的胸膛。
他看见阿九的影子突然压下来,那影子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带着压迫感。
山魈少年的手指深深掐进他肩膀,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陈墨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尖锐的指甲嵌入肉里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陈墨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干渴与灼烧的痛苦让他只能顺着阿九的力道仰起头,然后看见对方扯开了染血的衣襟——溃烂的山魈王图腾正从锁骨处蔓延,暗红血珠混着黑褐色腐肉往下淌,那腐肉的颜色触目惊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血珠滴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襟上洇出狰狞的花,那花的形状如同恶魔的爪印。
\"噬...忆绦...\"阿九的喉咙里滚出破碎的音节,这是他被封喉后第一次发出声音。
那声音沙哑破碎,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陈墨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少年掌心凝聚起一团赤金精血,表面浮着细碎的青色鳞片,那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鬼火,那是山魈本源之力。
精血触到他心口的瞬间,灼痛如刀绞,那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巫纹却突然活了似的翻涌,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陈墨能感觉到巫纹在血管中游走,如同冰冷的蛇。
\"逆...向...吞...\"阿九的额头抵着他的,腐臭的血滴落在他脸上,烫得他眼眶发酸,那血滴滚烫,如同烧红的铁水。
陈墨这才发现少年的眼尾全是血丝,原本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正褪成死灰——山魈燃烧本源的代价,是彻底失去灵智。
意识突然开始下沉。
陈墨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咔咔的断裂声,那声音沉闷而惊悚,却像隔着层毛玻璃,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最后只剩阿九嘴型在动:\"献祭闭环...\"
再睁眼时,他站在刑部验尸房里。
烛火摇晃,那摇曳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有无数个鬼魅在翩翩起舞。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尸臭味,混合着蜡烛燃烧的味道,让人窒息。
案上躺着具红衣女尸,脖颈处有道淡青的锁链印记。
陈墨认得这具尸体,是三个月前城郊灭门案的死者,当时他在尸检记录里写\"勒痕疑似麻绳\",可此刻那道印记却泛着幽蓝,分明是巫妪族独有的\"双生契约\"纹路,那幽蓝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陈仵作。\"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丝丝的寒意。
此时,窗外吹进一阵冷风,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瞬间昏暗了许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作祟。
陈墨转身,看见赵铁嘴的残魂浮在半空,他生前是街头算卦的,上个月被凶手碎尸,此刻魂魄缺了半片肩膀,露出白森森的骨茬,那骨茬在烛光下闪着惨白的光。
\"你解剖她时,我躲在梁上。\"赵铁嘴的残魂飘近,指尖点向女尸脖颈,\"这锁链是活的,我亲眼见它钻进她后颈——苏挽月才是真正的钥匙,巫妪族用噬忆绦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包括她自己。\"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记忆碎片突然涌来:苏挽月第一次用噬忆绦刺他时,眼里闪过的那丝痛楚;她消散前说\"自愿遗忘的代价不是记忆\"时,声音里藏着的哽咽。
此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验尸房里格外清晰,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同时,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分,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原来不是他记错了,是有人动了手脚。
\"轰——\"
剧烈的震动打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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