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扣
吃完早饭,向洋让爷爷带他们四处走走,还想看看以前住的屋子。爷爷说:“十几年前分地,每户人都在新村建了房子,旧村现在住的人不多,我和奶奶经常过去打扫,还养了几只鸡。”
天气虽然寒冷,但暖阳高照,连风也没有,感觉十分惬意。从新村的房屋就约摸能判断出各家各户的经济水平,有的连外墙装饰砖都没贴;有的房子只建了一层或两层;也有好几间看起来算是村里的有钱人家。向洋家虽然不算豪华,但设计上绝对是十年前最新潮的款式;
旧村与新村相连,古旧的街巷虽然狭窄却干干净净,杨骏留意到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都了花或树,而且都有很大的院子。爷爷解释说以前根本不需要办土地证,圈起来就是自家的地方。
推开旧屋的院门,向洋的回忆一下子就回来了。院子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不用问是自己圈地围起来的,十只八只鸡在踱步晒太阳,见了来人也不惊怕。
向洋擡头看了看爷爷,笑着说:“让我找找钥匙!”他小跑到屋檐下,从挂着的一串串玉米、辣椒、蒜头里寻找,忽然便眼前一亮,从一个挂钩里取下一把长柄的钥匙。
“呵呵,胖胖还记得!”爷爷高兴地拍拍手,他们家的钥匙就藏在屋檐下,小时候向洋够不着,总让爷爷或爸爸抱起来拿。
这是一间两层的老房子,却不破旧,也没有一股霉味,木头桌椅都是一尘不染的,可见爷爷奶奶是爱干净和勤快的人。
爷爷指着院子里的鸡说:“来,你们两个抓一只鸡今天加菜,抓不着就没得吃。”
杨骏和向洋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们都觉得很好玩,把袖子往上撸了一下,便开始追逐起来。爷爷站在旁边袖手旁观,看着两个气势汹汹却手忙脚乱的大男孩,满眼都是宠溺的爱意,哈哈地笑。
向洋终于逮着一只黑色羽毛的鸡,但是那种毛茸茸温软的手感和活鸡的气味令他有点嫌弃,抓到手的鸡轻易地挣脱跑掉了。杨骏用取笑的眼神看了看向洋,然后张开手、半弯着腰,像抓小鸡的老鹰,一番围追堵截之后,果然抓住了一只。“不行,这一只留着下蛋呢,放了它。”爷爷大声说。杨骏无可奈何地把母鸡放走,好不容易终于抓到了另一只。
爷爷用绳子绑住鸡的两只脚,一只大手抓住鸡的两个翅根,提着往回走,向洋欢呼“有辣子鸡吃喽!”,他笑得眉眼弯弯,就像一个馋嘴的小孩。
回到家,还没进门向洋就抢过爷爷手里的鸡,冲进屋里对奶奶说:“奶奶,我捉到了一只鸡,是不是很厉害?”奶奶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她说:“哎哟哟,我家胖胖最厉害了!”
杨骏小声地问爷爷:“向洋小时候也这么淘气搞怪吗?”
爷爷点头,说:“小时候可活泼淘气了,还会表演幼儿园学到的歌舞,谁见了都喜爱!哎,要不是是他父母离婚扰攘了好几年……”爷爷不想说下去,马上安慰自己,“瞧,现在这不很好吗,长大了,很好!。”
奶奶做的辣子鸡可好吃了,杨骏和向洋吃了满满两碗米饭。
下午,杨骏说还想看昨天的相册,要把照片都拍下来保存,爷爷和奶奶便让两个小辈进房间里来。
爷爷奶奶的住是在一楼,是带卫生间的套房,这是很时尚的设计了,别说在乡下,很多自建房都不一定想得这么周到。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奶奶解释说老人家有时候腰酸背疼,会擦药油或贴膏药片。
奶奶拉着向洋坐在床沿上,拉开床头柜第二层的抽屉,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子,红丝绒布上放着一个系着红绳子的平安扣,圆环形的玉扣饱满圆润。向洋低下头,奶奶便把玉扣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说:“男孩子戴这么大的玉才好看呢,你在外地读书,保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谢谢奶奶,我会一直戴着的。”向洋说,他撒娇地把头挨着奶奶的头。
“我也有一块玉。”杨骏说着把自己的玉佩掏了出来。
“噢?给我瞧瞧。”奶奶戴起了老花镜。
杨骏取下玉佩放在奶奶的手上。
奶奶摩挲着玉佩仔细端详,又举起来迎着光线看,看完递给爷爷看。爷爷说:“是块很好的翡翠,比我们的和田玉金贵多了。”
杨骏说:“玉石无价,心意和眼缘千金难买,向洋的羊脂玉就很好。”
爷爷和奶奶没想到杨骏还会说出“羊脂玉”。
“奶奶,那红绳子是你结的吗,可不可以帮我也结一根?”杨骏指着向洋挂平安扣的绳子问。
“好啊,没问题。”奶奶从抽屉里拿出一捆红绳子,向洋说他也要学编,于是奶奶又剪了两段放在杨骏和向洋的手里,“我教你们编最简单的平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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