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子一夜游
张声言一个人在家待了一天,连饭都懒得做了,胃里难受的也吃不下,窝在床上一天,从桌子上拿了本书翻着。
屋子里挺热乎的,安安静静的,楼下偶尔过去的摩托车的声音和行人路过的吵嚷声都闷闷的,像是裹了层气泡膜。
难得的沉静,连带着烦躁不安的心都有了平复的趋势。
张声言窝着看着书,突然把书合上,手抓了下已经睡得不成型的头发。
早上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已经快凌晨了,外面还是连个开门声儿都没有,手机里也没发什么消息。
要是平常的话,易耳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留饭都会在手机上给张声言发条消息,今天什么都没有。
张声言十一点刚过的时候,其实发过去了条消息。
他也不想关系闹这么僵硬,就问了句他今天回不回来。
但都凌晨了都没人回,也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或者……易耳真的就打算这么闹掰,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张声言在被子里深叹了口气,就算是闹掰了,现在学校放假了进不去,易耳往哪待?
去宋炎凯家了?
去了宋炎凯一定得问发生了什么,易耳又会怎么解释。
张声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抹了把脸,说实话,他有点儿后悔说那么绝了,他和易耳就算是干了傻事儿,那毕竟也是朋友。
老死不相往来这种话,谁听了都得不得劲儿。
当时张声言就只顾着赶快撇清关系,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时,连易耳表情都不敢看,但光见易耳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站了有五六分钟,也知道易耳一定不好受。
张声言心里更不得劲儿了,从昨晚开始他就没舒坦过。
张声言直愣愣盯着天花板,深缓了口气。
拿过手机,随便划拉了下,还是给易耳打过去了电话。
总得问问易耳回不回来。
电话那边响了快半分钟没人接,张声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头就没松过。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给张声言吓得都抖了个激灵,静悄悄的房间像是一张白纸被划破了般。
是易耳的电话。
张声言没什么犹豫接了起来:“喂,你在哪呢?”
电话那边还有其他人说话,闷闷的,但能听出不在酒吧,没有那种吵嚷的音乐声。
“你有事儿?”易耳那边语气发沉。
张声言顿了下:“……我就问你还回不回来。”
易耳那边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不回去还能去哪儿?”
张声言不说话了,莫名悬着的心沉了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纠结和挣扎都被易耳这句话平复了下来。
“那你……”张声言清了下嗓子:“什么时候回来?挺晚了。”
易耳那边叹了口气:“有点事儿,挺麻烦的,说不准。”
张声言一听有麻烦,蹙眉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半个小时后,张声言从摩托车上下来,拔下钥匙,脚步匆忙,进了警察局。
夜深了,局子里也没多亮堂,就只有大厅还有走廊亮着灯,除了几个值班的小警察,也没其他人在。
到的时候,易耳,宋阳正坐在走廊。
宋阳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见张声言过来了,朝他挑了下眉,又接着背过身说话了。
“李远呢?”张声言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手上拿了身份证,是易耳的。
易耳从张声言进门就在看他,面前的人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蓬乱的有些炸毛,围巾随便裹了两圈。
应该是骑摩托过来的缘故,这么冷的天,冻得张声言耳朵,鼻子都是红的,光是进门到现在,张声言已经无意识抽了好几次鼻子了。
“在里边儿问话呢。”易耳站了起来,从张声言手里拿过了身份证。
张声言靠在墙边,呼噜了几把头发,有点儿不耐烦:“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我也是刚知道。”易耳更不耐烦,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看见张声言只会心情更差。
今晚主要是李远的事儿,他们仨在酒吧打完工之后,李远先回去了。
易耳和宋阳在酒吧坐了会儿,本来都打算走了,突然接到了李远的电话,简言意骇,就是李远他爸又家暴他妈了,都快打死了,李远就报了警。
李远他爸喝多了,嘴上一直骂骂咧咧说要弄死他们母子俩,李远就想让警察先给他爸拘留起来。
等明天他妈做了伤情鉴定之后,才能去起诉离婚。
李远妈已经被打的意识模糊了,宋炎凯给李远妈先送医院急诊了,李远现在做笔录,让警察有证据先给李远爸拘留起来。
易耳和宋阳在这儿等着作证。
张声言是来给易耳送身份证的。
“李远妈没什么事儿吧?”张声言抽了下鼻子问。
易耳神色不耐,拿着纸杯去拐角的饮水机接了杯水回来,往张声言手边一推:“没事儿也不可能报警,晕过去了,头上都是血,还不知道呢。”
“什么恶心的傻逼,竟然打自己女人。”张声言捏着纸杯,咬了下牙。
易耳和张声言一样,靠着墙:“挺久了,以前还打李远,后来李远大了,他打不动了,然后就把全身力气使自己女人身上了。”
“真他妈的。”张声言最瞧不起这种男的。
一身蛮力然后使自己家里人身上,半点儿人性都没有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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