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
张声言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这个学校和以前比，倒是又增加了不少设施，教学楼也重新装了一遍。
之前张声言在这儿上学的时候还没操场，都是水泥地。现在连红皮操场也安上了，整体来说变化还是挺大的。
就是学生都没怎么变，该混的还是混。
他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家长在楼下等着了。
张书南被人霸凌之后，张声言之后和学校了解了情况。
那边儿的俩小孩有学校的背景，顶多被停了几天课，学校倒是赔了不少钱，但都没进张声言口袋里。
“您是家长吗？”一个带着红色眼睛的老师走了上来。
张声言认出来了，这是张书南的班主任，长相和微信头像一模一样。
“我是张书南哥哥。”张声言道。
班主任一愣，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张声言好几眼：“书南哥哥啊，俩人长的不太像，我都没一下认出来。”
下课铃声响起，走廊上方一片乌泱泱的吵嚷漫了过来，赶在老师还没出来的时候，学生就已经涌了出来。
像动物园参观的一样，挤在走廊上看着，找着自己父母。
张书南出来上厕所，刚从走廊下来，就看见了不远处和班主任说着话的张声言。
“我这边儿统计家长人数，马上就要领你们进教室了。”班主任道。
张声言目光和张书南对上了，朝他笑了笑。
张书南顿住了步子，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几步过来，劈头盖脸说：“你来干什么？”
少年比张声言矮了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得微仰着，眉心的不悦难以掩盖。
“来给你开家长会。”张声言整了下张书南后脖颈翻过去的衣领。
“谁让你来的！”张书南拍开了他的手。
班主任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拍下张书南肩膀：“书南，别这么和你哥说话，是我叫你哥来的。”
张书南啧了声，别过脸不说话了，然后扭头就走。
“小孩叛逆期，都这样。”班主任尴尬道。
张声言倒是半点儿没尴尬，他都习惯了，拿出手机翻了翻：“没，他平常也这样，说句话夹枪带棒的，别理他，就是死别扭。”
“那行，您等一会儿，五分钟后就能进教室了，教室桌子上都写着学生名字。”班主任道。
张声言嗯了声：“麻烦了。”
班主任走了，张声言收回了手机，扫视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定，走了过去。
“你好。”张声言歪头道。
女人正和自己儿子说着话，闻言看了过去，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又见面了。”张声言带着浅笑。
这个人就是之前找张书南麻烦的家长，当时张声言连夜找到了他家里，并且进行了一系列友好的交涉。
这个女人凭着和学校的关系，让她儿子免了开除。
“嗯。”女人模糊不清出了声。
女人身后护着的那个男孩，就是和张书南起冲突的那个，叫王鹏飞的。
“躲着干吗？我又吃不了你。”
初三的男孩已经开始发育了，长的已经有他妈妈高了。他站了出来，看着张声言突然就朝他鞠了一躬。
张声言愣住了。
“哥，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儿。”王鹏飞走到了张声言旁边，看了眼他妈，低声道：“现在我让学校里面我的人，都认张书南当老大了，你能不能认我这个弟，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张声言眯眼扫视了面前的人半晌，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上次和张书南，就是个意外，平常我们就是开开他玩笑。”王鹏飞又凑近了点儿低声道：“真的哥，我就觉得张书南有你这个哥太牛逼了，你都认他了，你也认我一个呗。”
楼道上方的吵嚷声高了几个度，张声言擡眼一撇，几乎所有人都注意着这边他俩的动静。
张声言看出来了，合着这王鹏飞还真是个头儿？
“开玩笑？开玩笑差点儿弄出人命。”张声言低了下头：“还有，谁和你说张书南是我认的弟了？”
王鹏飞他妈妈一直不停往这边扫着。
王鹏飞直接挡住了他妈的视线：“张书南说的啊。”
张声言抽了下嘴角，低声念叨：“张书南那小子，什么屁话都能说出口。”
“哥，行不行，我可太崇拜你了，那天晚上给我尿都快吓出来了，我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折家里了。”王鹏飞眼睛放光，完全没那晚怕得脸发白的神色。
“呵呵。”张声言皮笑肉不笑了几声。
他其实也能理解，初中这个时候最中二，是不知名哥哥姐姐认一堆的时候，以后回想起来的尴尬，只有他这个年纪懂。
能咋的，顺着他呗，就当陪小孩玩儿了。
张声言手揽上了王鹏飞的肩膀，就那一下，楼上的喧嚷声又高了几个度。
王鹏飞不知道把他的事迹在学校吹成什么样了。这一揽肩，给王鹏飞骄傲得，小眼神扫了楼上一圈，就差没把“我最牛逼”写脑门上了。
上完厕所回来的张书南，扫了两人一眼，没眼看背过了身：“这俩有病吧。”
反正全场，除了其他不明所以的家长，还有悬着心的王鹏飞妈妈之外，其他小孩都普遍达成了共识。
王鹏飞老大果然很牛。
“欸，想和哥套近乎？”张声言佯装说着。
王鹏飞点头。
“别惹张书南，也别让你那些小弟烦他，让他好好中考完，我就认了你这个弟。”张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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