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驱赶
陈褚做的鸡翅还蛮好吃的。
卓归怡窝在沙发，看着屏幕上青春飞扬的少男少女，思绪却飘远了些。
这是个美剧，昨天在他家等着开饭时，卓归怡拿着陈褚塞给她解闷的遥控器随便打开的。
她看了一半，听见陈褚端盘子的声音，就把橄榄球队长和他的啦啦操c位女友抛到脑后，抱着猫起身去蹭吃。
白天在实验室忙活了一天，卓归怡收拾完自己，想起了这部剧。
可惜怎么看都好像失去了滋味。
男女主的朋友们太过咋乎，遇见什么事，都像下一秒世界末日。
她盯着墙上乌艺diy的钟，突然无厘头地想，也许昨天她觉得的精彩甜美，只是对空气中从厨房渐渐弥漫出的甜腻味道的虚感；也许她只是不想把期待表现在脸上，才迫使自己看起来十分投入在美剧里。
卓归怡有点想念入口甜腻、肉质细腻的可乐鸡翅了。
昨天，她坐在陈褚身侧，认认真真吃完碗里的鸡翅——
她吃了三只。
因为陈褚说，他数错了，他买了六个鸡翅，所以一人三个，刚好。
等她仔仔细细吃完，用纸巾将鸡骨头包起，收拾到碗里，卓归怡忘不了她擡起头，撞上陈褚明亮的眼，像讨要奖励的小孩。
他确实是来讨要的，几乎是对视的一瞬间，陈褚问：“好吃吗？”
“好吃。”卓归怡说，弯了嘴角，毫不吝啬夸奖了大厨，“猫哥吃不上，是它一生的遗憾。”
猫在旁边吃小猫饭，一声不吭。
思绪翻回，卓归怡意犹未尽地翻出手机，正好今天卓绍祺发了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她问：【能点菜吗？我想吃可乐鸡翅。】
卓绍祺回得很快：【行，你想吃什么发给我，我告诉阿姨。】
吃什么都可以。卓归怡想着，没再回复。
她只是突然很想吃这个而已。
橄榄球队长面色沉重地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低着脑袋闭眼，巨大的肩部装备再为他的阴沉添了几分危险。他的队友凑在角落，担忧地看着他，一边小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卓归怡眨眼，探出身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将进度条往前拉。
噢，原来是金发女友被篮球队队长追求，所以他生气吃醋了。
卓归怡又把进度拉回去。
橄榄球队员需要轻声询问，小心翼翼不要让自己成为点燃队长引线的炮灰。
她不用，她是握着遥控器的观众。
往后就是橄榄球队长在场上毫无保留地抛出、跑动、呐喊，暴力压制对手的场面。
卓归怡看了两眼，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等走回客厅，卓归怡突然听见外边有人呼喊的声音。
她挑眉，把美剧暂停以后，声音还在，也明显清晰了不少。
卓归怡擡步，越接近玄关，声音更大些。
玄关处的监控只看到她家门口，延伸到远处，只能看见两双黑色的鞋。
卓归怡擡手把门反锁，探头去看鱼眼。
呼喊的男人人高马大，背部微躬，严严实实堵住对面的门，一只手还拍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提着袋什么东西。
另一个男人矮些，靠在墙边垂着脑袋，手臂擡起，指尖夹着一只烟。
“陈褚！陈褚！”
背对的男人又喊了几声，门铃被按了按，对面的门依旧纹丝不动。
楼道空旷，这一声甚至有隐隐约约的回音。
他有些泄气，转过身，看向矮些的男人，声音也不曾收住：“教练，他们说陈褚在家的啊，他是不是躲我啊？”
“杜刚毅，声音小点。”矮些的男人大概是个老烟鬼，深深的一口过了肺，从鼻腔里呼出一团白雾，叹了口气，“隔壁还住了人。”
他擡眼，瞥到门口扎着一个垃圾袋，两条抽绳把手松在一侧，又随意往门上银色的凸起扫了一眼。
那位置，正是门上的鱼眼。
明知对方不会知道她在看着，但卓归怡一瞬间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只一眼，他又低下头。
直至拍门的男人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卓归怡看清他那脸型方正、眉浓眼宽的面容，才觉得有几分熟悉。
一声“杜刚毅”，她瞬间就明白对方是哪位。
在小区门口强硬地利用她作为中间跳梁的无礼，陈褚糟心经历中企图道德绑架队友的自以为是，卓归怡对他的印象差至极点。
卓归怡退开两步，牵扯了一下嘴角，敛眸。
隔着一道门，她知道他们自始至终没得到回应，矮些的男人让杜刚毅自己看着办，后者便开始掏出手机到处找人问。
卓归怡靠在门上，发了个微信给陈褚，问他在不在家。
等了老半天，对话框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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