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对门
卓归怡别的本事没有,买包的眼光倒是挺好的。
当然,包漂亮,价格也漂亮。乌艺半开玩笑说,她买包的手艺也不错,有几只升值了不少,还挺理财的。
虽然不至于到供起来当理财产品的地步,但不碍着她把每只包都当宝贝。
卓归怡火速打了车回校,推开宿舍大门的瞬间,往里迈步,但瞬间又顿在原地。
原本就不宽敞的宿舍通道,摔了一地的东西。欧阳宁之前不愿意收拾妥当的物品七零八落,堆积在靠背的衣服连同整个椅子摔在地上,周围一滩水渍,她的玻璃杯碎成几快。
一束茉莉衰败在地板上。
欧阳宁本人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蜷在角落,旁边拖着个纸箱,正在慢吞吞收拾周遭的一切。
听到门开的声音,她缓缓擡头,眯着眼睛看向来人,半边脸还是肿的,眼眶微红。
等看清来人,她反而淡淡扯了下嘴角,垂下脑袋。
卓归怡默,迈开腿,避开地上的惨剧。
她放包的柜子实际就是堆起来的几个亚克力盒子(关键词大概是鞋柜?,两个摔在脚边,剩下散在桌上。
卓归怡扫了一眼自己的位置,蹲下身将盒子拿起来,小心拿出自己的鳄鱼皮包包,检查了一番。
没事儿。
只是亚克力盒子多了几道划痕,盒角开裂。
她随手放在桌上,又开了自己的衣柜看了眼。
还行,找事儿的那女孩还挺懂事,知道不牵连。
她简单整理了东西,转过身,臀部抵在桌沿,抱臂看着对面蹲在地上头发凌乱的女人。
欧阳宁的背削瘦,透过薄薄一层的睡衣短袖,腰部一滩不大的深色印记,看起来像是水渍。
看起来应该只是被扫了东西,甩了巴掌,她推测。
卓归怡想了想,开口打破了近乎凝结的气氛:“要帮忙报警吗?”
欧阳宁:“……”
等不到回应,卓归怡又开口,语调淡淡,如同问她你有没有吃过饭一样:“损坏的东西,谁赔?”
“哐当——”
话音刚落,一声玻璃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响起。
卓归怡擡眸,看着欧阳宁泄愤般摔了原本攥在指尖的玻璃片,气势汹汹地站起身逼近她,微肿的脸颊和狰狞的表情确实有些唬人。
卓归怡放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地捏住桌上的一瓶水乳。
欧阳宁面色不善:“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那话她确实说得不清不楚,是失误;但找补的话,有点儿破坏她此时的,呃,人设?
不过,她这话倒是好答。
“你要?”
卓归怡看了她两眼,不清不楚地笑了一声。
相处了半年多,两人关系不和,也不影响卓归怡知道她欧阳宁是什么人。
一个足够骄傲,乃至自负的人,会希望得到同情?
卓归怡想,如果她真的同情欧阳宁,怕是会被她撕烂。
“……”欧阳宁猛的像被打了一拳,脸色苍白了许多,咬住下唇说不出话来。
“我的东西没坏,你的倒是可以去找那个女生索赔,毕竟走廊监控跟全校的人都知道你被谁砸了东西。”卓归怡缓了语气,但“全校”两个字被她咬重,果真又见眼前的人脸色难看几分。
况且,在她面前扬什么威风呀?欧阳宁翘她墙角的账,她都懒得算呢。
卓归怡也不开心了,选择在欧阳宁掉入坑底的时候丢了一颗石子:
“还有,我的外宿申请通过了。”
虽然是事实,虽然一开始不打算告诉她而且直接搬走,但这个时刻,卓归怡还是想恶心恶心她。
卓归怡笑,牙口森森:“再见,舍友。”
回应她的是一室沉默。欧阳宁转身继续收拾她的东西,卓归怡自讨没趣,转过身跟乌艺发信息。
大致过了两分钟。
欧阳宁突然开口,语气冷淡:“毕竟你的家境我确实没有,比不上。”
卓归怡听到声音,眨眨眼。
“你跟导师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项目挺顺利吧。”欧阳宁说。
“……”卓归怡一听她这话,就知道要被她当出气筒,无语的同时,又笑了一声,转身看她,抱着手臂靠在桌上气场微张:“欧阳宁,当三儿的是你。”
“……”
一室沉默。
卓归怡扯了扯嘴角,转过身不再看她。
突然,乌艺那清清脆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本来就是你当小三啊,你还委屈上啦?真就那么喜欢当曹操?”
“你觉得就凭关系,导师会把项目给一个整理需求文档都敷衍的你?你所谓的我们卓归怡给你们导儿送礼,难道不是因为你选择性忽略了一起代表整个实验室去看望胃穿孔的导儿的师兄吗?”
乌艺背着个艳丽的黄色baby包,雄赳赳气昂昂地推开门踏进来,像是憋久了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小嘴巴巴地倒豆子一般。
说完,她总结道:“欧阳宁,你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好。”
欧阳宁本身不差的。面容不至于漂亮得让人惊艳,至少清清秀秀,暗戳戳明面上要她联系方式、追她的人也不少;能力也不差,不然也不会是她导儿考虑良久发出的最后一个研究生名额。
这世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事儿太多了,卓归怡不是没有感受过。
但欧阳宁偏偏,总想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弥补她的失意。
简单来说,欧阳宁抢她前男友是因为喜欢吗?
才不是呢。
卓归怡听她一顿说,先是诧异,随后蓦然觉得解气。有些话确实是她想说很久的。
她由衷感激乌艺替她把这些话说出口,即使最主要的是为了气死欧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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