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绑架更为合适一点。我想，他们没有高估你在老爷心中的重要性。”
露西亚看着天花板，未免好奇起来，“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询问我的意愿呢？就好像我的想法没什么作用一样。”
玛蒂尔达摇摇头，她给不出答案。
“管理魔法师真是件麻烦的事啊。”半晌露西亚感叹道。
“我觉得，魔法师们都是一些贪心的人。他们虽然政治权力不多，但其他方面的特权可不少——虽然也有很多女人想要权力，但女人除了需要权力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露西亚转过身问她：“不过，我担心你也被此事牵连。伊格内修斯让你到我身边来，假如他们也找到你是魔女的证据，要把你杀死呢？”
“不会的。大家都知道，最后的暗夜女巫已经死了，被坎贝尔公爵亲自杀死的。露西亚姐姐，你不用在意我。”
可是真的不用在意吗？魔法师一个接一个失踪，大家终究会发现什么的，谁的影子更深重，谁的影子更浅显，谁的影子里藏着罪孽，谁的影子里埋着痛苦，大家最终会知道的。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玛蒂尔达觉察到她的不安，向她保证道：“没关系的，露西亚姐姐，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她说话的声音轻飘飘，让露西亚无法放心。她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但这样下去，她依旧抓不住想要抓住的人。
“这不是你的错，露西亚姐姐，我们只是被命运裹挟着而已，我们只是在应对命运的挑战。”玛蒂尔达钻进露西亚的臂弯，希望能用陪伴减轻露西亚的痛苦。
“最开始，没有人应该承受这些。”露西亚说，“这不是我们的罪孽，却要我们承担后果。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乔治娅姐姐说过，因为阴影的影响，人类社会在发展过程中，总会被拖进阴影里一部分。就像打扫卫生的时候，清理不到的死角会越来越脏，这团阴影会扩散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多到一定程度时，就产生了病瘤，必须有新的力量去放血治疗才能够痊愈。我想，因为我们处在改变的前夕，所以才会被卷入一场又一场纷争。”
“可是，改变究竟是往好的方向还是往坏的方向？”
“我想是好的。”玛蒂尔达说，“至少，加斯科涅饲养魔物的热潮被大家所看见，旧日腐朽的灵魂也不复存在了。”
露西亚摇摇头，“玛蒂尔达，现实不是文艺作品，你不觉得这些太宏大了吗？宏大叙事的思维下，最先牺牲的是人，单独的、具体的人，每一个有血有肉能够思考的人。我们都被困在所谓时代的漩涡里了。”
玛蒂尔达无法再说什么。她们陷入寂静之声的环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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