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经历过这等程度的他擡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走去桌边拎起茶壶猛灌茶水,可惜却是杯水车薪。
火气疯狂燃烧,没办法了,他擡掌提气,运起内功抵抗。
体内一条乱窜的气流霎时变作两条对冲的气流,你推我撞,季恪紧紧蹙眉,额头很快铺满细密的汗水。
寝殿寂静,不远处的大床上躺着熟睡的姜宣。
其实只需要走过去,抱上去……
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
他还没有想好,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他不能,绝对不能。
理智与执念一时占了上风,内力狂涌,血气瞬间大乱。
他的喉头“哄”地一阵腥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也身体终于无法支撑,“唰”地倒了下去。
倒地时撞翻了茶壶和圆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咕咚咕咚的巨响。
床上的姜宣嘟囔着翻了个身。
殿外侍从则全部提起了精神:“陛下——?!”
脚步声齐齐靠近,跪在地上的季恪按着胸口竭力大吼:“不许进来!都不许动!”
殿外陡然安静。
姜宣彻底醒了。
他坐起来迷茫地向周围看了片刻,然后大惊。
“季恪——!”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扑下来。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
季恪的情形令人害怕,他的脑海中一根弦猛地一绷,顿时明白了,连忙跑到关闭的殿门边大喊:“传太医!你们快去传太医!快去快去!”
满头大汗的季恪张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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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太医见过的有关房中、生育的秘辛手段数不胜数,老实说,眼前的尚不算什么。
太医一边为季恪施针压制症状,一边写了方子命医侍煎药,一边余光一瞥——
姜宣站在床边,揣着手躬着腰,不住地看皇帝,眼里除了担心着急,还有许多惴惴不安。
果然是后宫独一份的宠爱啊。
约莫一盏茶后,季恪的症状消了,气息也趋于平稳。
太医收了针,再次诊脉,低眉顺眼道:“陛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季恪靠在枕上,将姜宣瞟了一眼,犹豫半晌,终于什么都没问,只道:“无事了。你下去吧,药煎好让秦中送来。”
太医起身行礼,告退之前反复思量,终于在医者仁心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为官之道中让前者占了上风,委婉地提醒道:“陛下龙体健壮,一切理应顺其自然。”
如今便使用这等霸道的助兴之物,日久天长,简直不堪设想。
点到即止,太医将身子躬得更低。
季恪虚白的脸上全无表情,没有接话,也没有怪罪,只是再一摆手:“下去吧。”
太医倒退着出了寝殿。
满殿沉静,施针过后药香浅浅,两道呼吸一虚缓绵长,一紧张短促。
渐渐的,即便寝殿十分宽敞,气氛也不可抑制地变得压抑而焦灼。
季恪缓缓看向姜宣。
姜宣立刻浑身一个激灵,愧疚地缩起身子埋下头,嘴唇指尖脚尖微微发抖。
季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冰冷至极。
姜宣越发紧张,头埋得越发低,抖得越发厉害,呼吸几乎窒住。
终于,季恪的目光彻底一凶,猛地拍了下床,暴怒道:“君后!你做的好事!还不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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