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拜堂后,梁雨盼被立刻送回璟王府。喜娘以及多名宫女紧跟着一路送回王府,周泽熙也一并回去了。
本来他作为新郎得留下招呼大家,可他白天才发了疯,想走也没人敢拦他,更没人敢闹新娘。
只管拜堂,其余什么都不想管。
房梁挂红绸,窗户贴双喜,穿着喜庆的喜娘宫女并并排,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凤冠霞帔,嫁衣似火,喜帕之下,雨盼低着头,看到周泽熙的双脚立于跟前,心乱如麻。
周泽熙接过喜娘递给他的一柄玉如意,挑开盖于她头上的喜帕,喜娘连声说着吉祥话,随即让周泽熙坐到床边,然后递给二人两杯酒。
二人双手持杯交叉着喝过后,喜娘说着吉祥语领着房内其他人退出了新房,仅剩夫妇二人坐于床上,一时无言。
雨盼侧首看他,周泽熙此时目视前方视线涣散,“你在想什么”雨盼问。
他说:“这不是我想给你的婚礼......”
知他后悔了,雨盼笑了笑,淡淡道:“可这是我梦想中的婚礼。从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做梦都想与你成婚。”
“你......不怨我?”
伸手紧握他的,她笑言道:“我为何要怨你?殿下,对不起,是我太固执。总想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却从未想过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今日在焚香时,她想起很多事。
她不想再辜负他的心意,更不想让他再为她的事儿烦忧。
周泽熙才不信,梁雨盼也不想做无谓的争执,她将头顶上沉重华贵的发冠摘了下来,放在一旁。发钗尽数卸下,秀发倾泻而下。
她坐回他身边,对他笑了笑:“太重了。”
周泽熙突然便将她拥入怀中,雨盼温驯地依偎在他怀中,感受他慌乱的心跳。
“对不起。”他说。
他们都说成婚之日是一个女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日,他把她最重要的一日给仓促地决定了。
“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他痛苦地说:“一旦想到你可能会离开我,我便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杀了将你拐走的人,伤害你的人,我想将他们碎尸万段,我不允许他们说你是他的妃子,一想到你这两年与他每日都见面,我,我......”
他很嫉妒,嫉妒得面目全非,更加痛恨自己两年前为何要放任她去洛南,为何偏偏要在那个时候跟她赌气......
这都是他的错。
二人交颈依偎着,雨盼笑着轻言道:“嗯,我每日看到他那张脸就想撒一把火*药在他脸上,然后再扔一根蜡烛过去,烧死他!”
周泽熙顿时觉得好笑,还真是笑了出来。雨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控诉道:“你笑什么?!那会儿我多惨啊!在他监视之下整日都在做□□,连手受伤了都还不能停呢!”她将当年被火药烫到的手背伸到他跟前:“你瞧......”
周泽熙一看,果然有一小片浅浅的疤痕,时间有些久了。
听她这么说,周泽熙难免心疼,她浑身都是新的伤,这个疤痕他竟没发现。
“我杀了他。”周泽熙连忙道:“明日我便去那儿,若他执意不走,继续胡说八道的话,我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雨盼说:“杀了他可以,可是不能在此处杀。殿下,要杀他不难,难的是后续。洛南攻略下来已经数年了,治理起来耗费了诸多的人力物力。虽说洛周不缺这些钱,看我们总归是缺了人不是?若此时在洛南边境将金国君主杀了,那这金国的烂摊子我们不想接也得接。他之前将流言撒得天下皆知,若他此时死了,世人定会称你是为了我才杀了他,那这怎么能说得过去呢?”
“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周泽熙脸再度黑了。雨盼连忙道:“你当然不怕,我怕呀!”
周泽熙愣了愣,“为何?”
雨盼无奈道:“我好好的一个弱女子被掳到他们金国囚禁了两年,受尽了苦楚,他倒好到处装深情毁我清誉我听着都恶心,他一说要娶我我都立马服毒自尽了!再说了,若你真的把他杀了,那世人定会觉得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妃!我凭什么啊?!”
周泽熙叹气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她想了想,依偎在他身上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觉得今日大臣们的提议挺不错,我可以跟他对峙......”
“不行!”话都没说完,周泽熙便否定了这个提议,“我不想你再见他。”
雨盼连忙顺着他的意,“我也不想见他,但我必须要在现场,嗯......让图雅去说。殿下,他既用流言中伤我,那我定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不知道,他那会儿天天在我身边说哪个将士是废物,他还说了,他妻子蠢顿如猪,说什么要不是看她娘家得力,才不会娶她呢,还说等他当了王就把她休了,殿下,我们就在他那些属国内部多得是想让他去死的人,我们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周泽熙本就被哄得差不多了,如今大部分理智都已经回来,他用膝盖想一想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谎言说得再真,总归是谎言,充满了破绽。
“容我想想吧。”周泽熙亲了她一下,眸色渐深:“我不想在新婚之夜与你谈起别的男人。”
闻言,雨盼垂眸,脸颊与耳朵逐渐呈现绯红。
“那......我们要歇息了吗?”
他伸手二指置于她下巴处让她擡起头,吻瞬间便落了下来。他吻得很急,任凭她如何努力想要跟上他的节奏仍然不得,只好放任他掠夺。
默默地承受着,就在雨盼感觉呼吸不畅,开始发昏时,他放开了她。
二人环抱着对方,雨盼依偎在他胸前,惊魂未定。
“梁雨盼,你这样便很好。”二人呼吸平稳下来后,周泽熙垂眸对她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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