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偷换概念。他不注意手机,不就是……不关心我吗?而且,除了上学,他来这还会有什么事?即便有,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厉栀脱口而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瓦夏的殷勤习以为常的事儿。
“没准他得了什么重病,要不然就是死了。”文学之想想觉得好笑。
厉栀无语地对她翻个白眼。
“你这样一个人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文学之把厉栀面前的碗筷都推到旁边空位上,又拽厉栀的胳膊,“去去去,你现在现在就去找他。病了还是死了,你去看看。如果他没病没痛,你就把他胖揍一顿再回来。”
“哦……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带时京跟你一起揍。”
啊?这样真的好吗?厉栀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已经来到留学生男生公寓前了。
但也仅限于门前,她在原地徘徊不决。
就这么一次台风,学校里的大梧桐都倒了几棵,学生食堂的落地窗玻璃全部碎了,只剩下“落地框”,更无语的是平时支了一个铁棚作为临时收件点的快递公司以及宿舍楼下的移动营业厅,直接给刮没了……草地上空荡荡的一块令人格外不习惯。
不过,灾难过后,学校里结伴而行的人更多了。情侣也好,朋友也好,厉栀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是手牵着手,温馨得紧。
公寓门口「女生止步」四个大字依旧醒目,厉栀低头想了想,还是没勇气闯进去,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怎么就走过来了。虽然有好奇心,但还没有大到那样的地步。之之那边是不好解释,白天就先待图书馆好了……
这样想着,厉栀低着头,匆忙往回走。
就在拐角,她避开倒伏在道路正中的大树,横着走到路的最左边,一个穿白色牛仔裤的男生也选择了这个路口过来,她往边上让了让,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外国腔:“栀栀兔?”
擡头,是海外交的男版杨贵妃:安德。
“哦,嗨?”厉栀客气挥手,目光却从安德的俊脸移开,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手里的透明购物袋上。看得出来,里面大概全是什么药物,最外面的写着布洛芬。
安德的气色看起来挺好的,莫非瓦夏真生病了?之之那个乌鸦嘴……
不容她好奇,安德已经主动问起:“你来看瓦夏吗?”
他长睫毛下的漂亮眼睛好像在发光一样,即使眼神中带着些审视也不叫人反感。
“啊?嗯……”厉栀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前因后果说出来不仅自作多情还很奇怪。
安德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分说“我可以带你去看他。”
厉栀没来得及拒绝,他就走到前面带起了路。她一向都知道,安德不喜欢她和瓦夏接触。所以他主动引路的这件事,也让她觉得意外。
安德一路把她带到0502号房间,可是房门紧锁,安德敲了好几下门里都没有反应。
“还是让病人休息吧。”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厉栀阻止安德继续敲下去。
看来今天来这里纯粹是个坏主意。
她准备下楼乘电梯,却见裸着上身穿着蓝色沙滩短裤的瓦夏,从楼下往上要出楼梯口。
瓦夏个子挺高,但是并不强壮,甚至有点单薄。一眼看去,他的胸膛非常光洁——说是光洁,仅仅是因为他皮肤白净又没有长任何“胸毛”,但是,他的前胸处有很多道小小的白色疤痕。很多道,不知道是刀疤还是什么。
厉栀想要问他的话有好多,看到他本人后,那些疑问都消失在脑子里不见了……
两个人隔着几层楼梯对望,然后安德也发现了这边的沉默,走过来问:“你去哪了?”
“我睡着了。”瓦夏总算回过神来解释,加快速度朝厉栀的面前走来。
“你来看我吗,栀栀兔小姐?”他问了和安德一样的问题。
然而厉栀满心满意想的都是他睡着了的解释,这可不足以说服她为什么他能消失这么几天,“不,你应该误会了,我……”
“我头疼得厉害。”瓦夏没能听完厉栀的嘴硬,虚弱地抚上自己的额头。
“真的吗?”一听他头痛,厉栀的声音软下来:“你快回去休息吧!”
她似乎忘记了,人家刚刚睡醒来。
“你来看我,我就会好了。”瓦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厉栀。
苦肉计好用,厉栀见不得别人生病,心头黑乎乎的怒气就像一滴墨汁沁入大海,刹那消弭,平息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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