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回廊传来,她脚步一滞,擡头看过去,来人长身而立,似踏月而来,满身星光。
鼻尖有些酸。
“谁?”殊清戒备的跃起,眨眼的功夫便落在了来人身侧。
“殊清住手。”谭怡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是我,千辰睿。”也许是发现多了一个人,并非她单独前往,楚洛克制住靠近她的冲动,站在廊下自报家门。
“宸王千辰睿?!”殊清咀嚼着这个名字,之前和千辰睿打过照面,因此当他看着楚洛的脸时,不免有些记忆错乱:“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叫我千辰睿即可。”楚洛低低回应,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显然,这是懒得刻意回避殊清的意思。
谭怡有些气,被这么一句提醒,反而更加堵闷。
是呀,他现在是千辰睿,北羌的宸王,皇帝的第七个二子,西楚楚倩的未婚夫……他们之间,并无关联啊。
既如此,她又在为难什么?
“宸王殿下真是稀客,只是眼看这天也快亮了,是上朝的时候,你大老远跑这里来做什么?”谭怡客气的问。
楚洛一愣,似乎早有预料,遂说明来意:“先前听你说起你有法子可压制寒毒,近日我偶感身体不舒服,担心怕是寒毒发作的预兆,所以特意来找你帮我看看。不知大人,能否替我看看?”
“寒毒?怎么你也有寒毒?”殊清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直接问:“再说了,你有病找大夫啊,找小怡做什么?”
听殊清称呼,楚洛眉头倏地拧了一下,随即继续笑着道:“这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时间再与你讲。只是不知道谭大人,可否愿意为我暂时压制寒毒?”
“既是殿下之请,微臣自然不敢推辞。只是眼看上朝时间到了,我今日还有要事向陛下禀明,王爷若是不嫌弃,让殊清带你去冰室调息……”谭怡紧了紧拳头,明白他是想与她单独相处,这些日不曾相见,她也有些想念,可一想到他马上要成为别人的丈夫,那种浓烈的相思瞬间荡然无存,是半点也不想与他靠近。
“不可。”
“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道,谭怡吃惊地看向楚洛,他双眸深情,满满的恳求。她连忙错开他的眼神,看向一侧的殊清,后者一副冷傲的表情,透露出满满的嫌弃,他道:“王爷贵重是贵重,可冰室是小怡的专属,实在不方便借给你。”
谭怡嘴角抽了抽。即便知道千辰睿是北羌的王爷,殊清也并没把他看的起。她即欣慰,却也无奈。
“殿下,既如此,不如换个时间如何?”
“并非我强人所难,只是我确实身体不……”
“王爷……千辰睿……”
忽然,千辰睿高大的身形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谭怡一慌,大步跑过去,却并没有接住人,看着摔在地上的人,心脏骤疼。
二人这才急忙将人弄到了冰室。
“小怡,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放心,我可以。你赶紧出去吧。”
“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万一你需要帮手……”
“不用。这里寒气太重,你受不住。”
“我能行。”
“快走,你要真担心我,就赶快出去,你要是再倒了,我是真没力气把你给弄出冰室的。”
“额……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知道了。走吧。”
……
石门重重的关上,沉闷的巨石摩擦声由远及近,谭怡这才长吐一口气。
走回冰棺,居高临下的看了眼里面昏睡的人,原本压抑淡漠的深情终于有些失控。
她怨怪是真的,此刻心疼难过更是真的。
她顺着冰棺靠坐下去,拉起楚洛的手捧在手心暖着,同时汇聚内力输送给他。然而半天过了,楚洛的手还是冰凉,她的内力犹如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她身子已经有些乏累,再送下去,只怕她的寒毒也会被激发出来,那到时候两个人怎么死在这里都不知道。谭怡不敢再继续输送,只得起身另外想办法。
她正要起身,手里的冰块突然反手抓住她手腕,大力一拽,竟将她拽入冰棺。
她想阻止,可还来不及有任何表示,冰冷刺骨的双手霎时如虫蚁食肉般卡住她双手,他仿若疯魔了似的环抱着她,似要将她嵌入骨血,刺骨的寒与撑抵的痛如细密的针般无孔不入,争挤每一寸温暖的肌肤。
谭怡有些绝望,他这是走火入魔了吗?明明想抗拒,却只能任其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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