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杨容姬与潘安在上元节前日收拾了行囊，准备回到河阳。
与洛阳亲友一一拜别，他们踏上了归程。
路程需两日，杨容姬与潘安欣赏起周边景致，一边议论着府里的梅花该开了。
到达县令府时，厨娘已经在忙着晚饭，管家与厨娘是河阳当地人，将府里收拾的窗明几净，潘安推开门，有炊烟，有饭香。
隔壁有鸡鸣声，邻人闻声而出，潘安对他微笑。
邻人惊喜：“是明府回来了。”
潘安颔首：“是，我回来了。”
“明府用过晚饭没有？”
“还未有，不过厨娘已经备上了。”
周边有行人经过，见到门前马车，下意识停下。
“呀，明府回来了！明府新春可好？”
潘安回道：“好啊。”
那人四处看了一下，问：“明府夫人呢？我家小儿依言完成了夫子叮嘱，记录每日所见所闻，他整日念叨着要给夫子看呢。”
潘安笑，下巴朝马车扬了扬：“她呀，睡着了。”
行人放轻了声音，行礼告辞。
昨晚的星辰很亮，杨容姬在驿站睡不着，临近十五，月亮似圆盘。
她托着腮仰头看月亮，潘安困急了，将她抱上床，明日还要赶路，马车颠簸，没有被褥舒服。
杨容姬睁着眼睛，始终睡不着，翻了个身，被子灌风，有凉意，潘安朝她挪了挪，胸膛贴着她的背，手揽在她腰间。
杨容姬便重新翻回去，面对着他。
潘安已经呼吸绵长。
不让她看月亮，不让她坐在窗前，如今又睡不着，面前又只有一人……
杨容姬偷笑，借着月光摸向他的脸。
先摸眼睫，手指拨了拨，若他睁开眼，眼中该是水色潋滟，映着满天星辰。
又觉有些燥热，她便将手伸出被褥之外，顺势牵出潘安的手。
男子的手有多大？
她将潘安手掌摊开，张开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他掌心。
双掌相合，突然十指相扣，杨容姬尤自诧异，却已是被压在潘安身下。
如她所言，眼中水光潋滟，映着她的脸庞，并不是满天星辰。
潘安低头，轻声问：“容儿在做些什么？”
杨容姬摇头。
“睡不着吗？”
杨容姬重重点头。
“那……要我陪你做些别的吗？”
闭眼，翻身，一气呵成。
潘安重新躺下去，看着杨容姬身影，弯了唇角。
他将杨容姬拉回怀里，吻在她眼窝。
晚上夜猫子，白日死耗子。
杨容姬一上马车，便是昏昏沉沉，马车颠簸似摇篮，更是使人昏睡。
潘安让她睡了片刻，便将她摇醒，白日不可多睡，睡多了，夜晚又该精神抖擞。
杨容姬强撑着眼皮。
潘安对着她讲话，时不时要问一问她。
“容儿以为呢？”
“容儿觉得，之后会是什么？”
“容儿给我个建议……”
杨容姬：“……”
终于受不了了，她捂上潘安的嘴巴。
潘安无声笑笑，看着怀里的杨容姬，拍了拍她的背。
快要到了，再让她小睡片刻罢。
行人走远了，潘安弯身钻进马车，将杨容姬抱出。
她醒来时，潘安正靠在床头，翻看书卷，动了动，潘安便看过来。
又伸了懒腰，潘安便顺势将她抱起。
“走，随我去用饭。”
婢子将饭菜摆上桌，邻人扣了门。
漪儿正在喂灰灰，闻声擡起头，迎过去。
“李伯伯有事儿吗？”
“我呀是来送些吃的，这是山里打的野猪肉，家里吃不完，给明府送一点。”
“这怎么能白拿你们吃的……”
“诶……农人就是这些拿的出手，去年可多亏了明府，平日里你们也总送我吃的喝的，这野猪肉不算什么。”
“漪儿，收下吧。”
是邻里心意，应当珍重。
漪儿看着身后走出的潘安，应了声：“是。”
杨容姬出来时，跟着漪儿一起去喂灰灰。
灰灰胖了许多，背上有了褶子，耳朵动来动去。
“它是雄是雌？”
“这个倒分辨不出来。”
“没关系，灰灰这个名儿，都可以用。”
“女郎说得对。”
婢子走过来叫：“女郎，用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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