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潘安答应了张柳和母亲去帮他寻一门好亲事,之后又因张母生病,故而此事先行搁浅。
近来县衙事务不多,潘安不必在县衙多待,下午太阳刚落了山便准备回家。
胭脂铺的张娘子送来的胭脂用光了,是因为此前邢氏来了喜欢用,潘伯武这兔崽子还老爱拿胭脂画画,费了杨容姬的胭脂,污了潘安的纸。
张娘子的胭脂亦可以用作口脂,如今胭脂用完了,口脂也没有了,夏日睡昏昏,本就无聊,故而杨容姬打算亲自来做胭脂。
潘安回来时,便见杨容姬捧了一堆花瓣,漪儿在旁边提水,紫苏与幽桐在一旁研磨粟米,旁边还放着蜂蜜。
杨容姬将花瓣洗干净,拿起一旁已经晾干的凤仙花瓣,对众人道:“好了,都下去休息吧,忙了这么久,剩下的就交给我。”
“是。”
于是杨容姬便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研磨花汁。
旁边有人拿了蒲扇,轻轻的摇了摇,杨容姬偏头,见是潘安,笑了笑。
其实他们有好几日未曾认真说过话,每日杨容姬快睡熟了,潘安才从书房出来,早上睁眼时,潘安已不在身旁。
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似乎是五日之前了。
潘安问道:“容儿是准备做吃的吗?”
“……胭脂。”
胭脂二字使潘安想到什么,他放下蒲扇,拿起旁边的粟米细看。
他想起那日在桥边送的一盒胭脂。
杨容姬认真鼓捣花汁,潘安将她的头发都收到耳后,重新拿起蒲扇,准备扇扇。
杨容姬拦住他,指着粟米道:“檀郎,你将粟米都扇飞了。”
潘安笑,收起蒲扇。
胭脂这种物品,确实不是说做便能做,天黑时,依旧不成样子,软趴趴一团。
“水放多了大概。”潘安指出问题所在。
费心费力制的胭脂,自然要试一试。杨容姬涂在嘴上,含笑望着潘安道:“檀郎觉得如何?”
潘安端详了一番,皱眉:“抹上像是中了毒。”
杨容姬拿帕子擦去,有些不开心。
潘安自是察觉到了,拉着她起来,对她道:“我们去看晚荷。”
他又走到厨房门口,对厨娘道:“今晚会晚些回来。”
“是。”
潘安拉着她去了一处荷塘,似乎是比别处都开的早,已经生了许多莲蓬。
潘安紧握杨容姬的手,指着附近一株道:“容儿,你看那一支,我拉着你,你将它摘过来。”
杨容姬伸手去够,腿勾在潘安小腿上,结果潘安踩在石子上没站稳,倒向了旁边,杨容姬猝不及防,被带到潘安身上。
真是信了他的邪。
潘安笑到胸腔颤抖,杨容姬揪了一下潘安脸庞,站了起来。
方站起身,潘安又将她拉到怀里,侧头对她道:“你听,风吹过荷叶的声音。”
微微的响动,荷叶轻晃,隐有荷香,周边又有蛙鸣。
杨容姬忽而笑了:“檀郎说过,你唱起歌来,就像是蛙鸣,拿如今,我可否听一听蛙鸣?”
他有说过这样一句话么?为何毫无映象?
杨容姬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潘安将手盖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唱:“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
歌声清澈,婉转动听,何来蛙鸣?
杨容姬睁开眼,睫毛在他手掌心划来划去,怕潘安心痒,转过头,亲在他脸颊上。
杨容姬道:“檀郎为何说自己唱起歌来好比蛙鸣?”
潘安摸了下鼻子,心虚道:“我唱起击昂的战歌来,确实像蛙鸣,那时父亲尚在,太学太傅教我们唱战地民歌,回到家我便在书房唱了许久,第二日父亲便对母亲说,书房进了只蛙,叫的尤其难听。”
杨容姬大笑,估计那时正处于少年变声期,故而好似蛙鸣。
躺够了两人站起,接着去够那支莲蓬,莲蓬很大,潘安掰出里面的莲子,去掉莲心,递到她嘴边 。
莲子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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