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徊将李敬尧护在身后,身手矫健,下手果断。他忍耐着情绪,一边操控着精神力,一边挥刀,脸上溅了不少鲜血,步伐坚定朝下层出口杀过去。
这把短刀也不简单,削铁如泥,在林徊手里如有了生命般一步一残影,极大减轻了他的压力。
守卫军们竟被一人逼着节节败退。
无法被打败的神话,以另一种方式复苏。
“队长不愧是队长。”遥远的地下,周慕青感叹道。
几个月的林徊也是这样,没有什么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永远在战斗的黑色背影,像夜空中的闪电一样,给城外的感染者最深的震慑,也是城内幸存者最大的安全感。
罗筹皱着眉头:“你别忘了,他是因为什么坠落神坛,万人唾骂。”
肌肉麻痹症。
没错,患上这个病症以后,基地的人仍旧不以为意,强迫林徊外出作战。
他只能一次次征战在外,但时不时发作的肌肉麻痹症,使他随时随地毫无征兆地失去战斗能力。
没有最高战力冲锋,队伍里来镀金的基地少爷们、迫于生计加入清剿的平民们、不再有精神力庇护的低阶辅助兵种们,成倍成倍的死在了战场上。
高层们不肯承认他们的决策失误,就将罪责全部推在了不再有利用价值的林徊身上。
罗筹面色一凝。
果然来了。
画面中的林徊突然行动一滞,跪倒在地上。
“队长!”
李敬尧用余光观察林徊的状态,他一动不动似乎突然没有意识了。
他向前架住刺向林徊的剑,一斧镇住敌人,招式如云,却尚显稚嫩。
周慕青脸色一变,扛着炮筒就要走,被罗筹一把拽住:“你要去哪儿。”
“去打架。”
“来不及。”罗筹把她按回座位上,“还会被拿住把柄。”
——
林徊的视线渐渐模糊,却始终握着手里的短刀不放。
没有了精神力的加持,他此刻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还要脆弱,像一朵枯败的花,被抽干了所有水分。
李敬尧到底还是被打败,张牙舞爪的要靠近方笑,想给她一拳。
方笑向来不在意这种低级的挑衅,今天兴致来了,按住头环,用精神力将他钉在地上。
这种级别的精神力,让人连反抗之心都没有。
方笑拎起小孩,凑在他耳边:“这个精神力,熟不熟悉。”
她本身只是个权利很大的实验人员,照理来说没有多少实力,也从未听说她是个强者,可她却拥有这么恐怖的精神力。
李敬尧瞪大眼睛,正要说话,方笑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都要谢谢你的队长。”
“在几个月里,千辛万苦帮我存下来的精神力。”
他疯了一样要去撕咬方笑的耳朵,被她站起来一脚踢中嘴巴,满嘴是血地趴在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笑带着胜利者的愉悦,走到意识模糊的林徊身边,用守卫军的配枪挑开他的帽沿。
露出一张虚弱苍白的脸。
林徊半咬着下唇,烙下了带血的牙印,原本强装的凌厉在冰冷的地面上快碎尽了。
“我早就知道,如果你还活着,迟早还会回到我这里的。”
滚热的配枪枪口贴在皮肤上,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扭过脸。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挣脱这种戏弄,扭过头去。
“把精神力附在手上,把他带走。”方笑将配枪还给守卫军。
走上来并排两个守卫军,粗鲁地把他从地面上拽起来,一左一右押住他的双手。
这样的地狱……
不想再陷入第二次。
黑暗里,他的恐惧又引出想要遗忘的噩梦。
崇三湾。
黎述莫名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这只手,从两个小时前开始就一直在发烫。
黎述只和两把武器做过永久的精神力标记,一把是荼灵,一把是绛禾。
荼灵正在她身边,便只能是绛禾。
绛禾是一把短刀,从林徊被捡回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被他占为己有,夜里也要抓着它才能睡得着。
黎述能靠着精神力标记随时随地收回这绛禾,却仍旧默许了这种行为。
手心的温度越高,代表林徊那边的战斗越激烈。
直到刚刚,温度变了。
从能量充沛的高温度,瞬间转为低温,甚至有奇怪的电流企图麻痹她的手掌。
这种感觉,她不久前才体验过。
狼狈的林徊在肌肉麻痹症的折磨下,几乎丧失了自己的一切能力,被动承受着漫长的屈辱。她抱着他的身体,如果不是尚有温度,她都怀疑林徊会在这种折磨中无声的死去。
和现在一样。
在战斗中突然发病的后果可想而知,不管是突然落败成为俘虏,还是当场被击杀,都令人惋惜。
黎述握紧那只手,捕捉绛禾的标记,也在倾听绛禾的身边林徊的声音。
如果你能感受到——
我以绛禾为媒介,暂时锁住你的四感,随机保留一感。
你是否能够反败为胜。
源源不断的神秘精神力代替林徊的力量,逐渐覆盖他的全身。
走在前面的方笑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胜利的天平开始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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