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塔前游客如织。当林道拖着残躯一级级攀爬台阶时，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这残疾人怎么没人管管？"
"啧啧，看着像得了传染病......"
"别拍了，晦气......"
顾明月的手按在剑柄上，却被林道摇头制止。
第五层转角处，林道执意独自登顶。
顾明月终究拗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道一寸寸挪上第六层。他的膝盖在青石板上磨出血痕，手指因用力攀抓而指甲翻裂，每上一级台阶都要喘息许久。但林道的目光始终望着塔顶——那里有他最后的希望。
当他终于爬上第六层时，入眼却只有空荡荡的佛堂。香炉冷寂，蒲团蒙尘，与
"果然..."林道惨笑一声，喉间涌上腥甜，"是我想多了..."
就在他艰难转身时，忽闻梵音阵阵。
"阿弥陀佛。"
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道猛地回头——原本空无一物的佛堂中央，此刻竟盘坐着一位黄衣老僧。僧衣陈旧却洁净，面容枯瘦却祥和，正是当年让他在大雁塔获得玄奘传承的法空大师。
"施主别来无恙。"老僧含笑望来，目光如清泉般洗过林道残破的身躯，"可是看破红尘，欲随老衲参禅？"
"大师..."林道眼眶发热，却又黯然垂首，"晚辈尘缘未了，这副残躯更是..."
"痴儿。"法空大师摇头轻笑，"佛渡有缘人，何须囿于皮囊？"
突然，老僧周身泛起柔和金光。那光芒起初如萤火，渐盛如旭日，最终化作一轮璀璨佛光。林道额前的火云印记与胸口的青鸾印记竟同时震颤起来，像冰雪遇见烈阳般开始消融。
"这是..."
林道瞪大眼睛。只见法空大师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纯粹到极致的佛力，轻轻点在他眉心。
"破。"
一声轻喝，似洪钟大吕。火云印记发出"嗤嗤"声响，如沸汤泼雪般消散；青鸾印记则寸寸龟裂，化作冰晶簌簌坠落。两道折磨他数月之久的尊者封印，在这看似随意的一指下土崩瓦解。
佛光渐敛时，林道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体内久违的真元开始自行流转，虽然经脉依旧残破，但那股日夜折磨他的冰火之力已然无踪。
"大师您..."
抬头时，佛堂已空无一人，唯有余音袅袅：
"佛祖尚需涅盘，何况凡人？"
蒲团上静静躺着一串菩提念珠，每颗珠子都刻着细密的《金刚经》经文。林道颤抖着捧起，忽觉掌心一烫——最末那颗菩提子竟化作金光没入他丹田，暂时稳住了破碎的丹田。
塔铃在风中轻响，仿佛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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