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摇头道,“你做的很好,这不过情况有变——”随即余渊将他二人身份暴露的事情说了一遍,让路拾来暂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李传智来负责,自己先脱身出来,走到明面上。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这张还没有具备雏形的情报网。路拾来听后,先是有些失望,毕竟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自己负责一件事情,而且还刚刚起步,干的得心应手就这样放下,确实有些舍不得。但随即便转忧为喜道,“二哥,以后我就能跟在你身边了?”
余渊点头应是。路拾来顿时开心的笑了,那笑容纯真的如同一个孩子。
当下余渊和路拾来一番商量,将后续的事情做了妥善的安排。原本余渊是打算回南海一趟的,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余长风此去草原凶多吉少,作为儿子,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正好借给娜布其治病的机会一同去草原,暗中保护。最妙的是那肖成功自以为对余渊下了暗手,余渊定然会屈服,跟着他们回到草原。这一切比策划好的还要妥帖,在顺畅不过了。至于南海那边,余渊借着桌子上的纸笔,给归乌海写了一封信,交代清楚这边的情况,希望他能够联合马志坚和燕鲵稳住局面,将天下同在南海的基业打好。同时在信中夹带了一封给鲛人族的信件,信中写明自己不得已将要去草原一行,至少半年才能回来,请两位鲛王见谅,同时也希望两位鲛王能够以大局为重,即便不加入天下同,也积极给予配合,一切条件等他回到南海再议。那边路拾来也趁着这个时候出去,寻到李传智和莫灵川的住处,将这里的一切事务交代清楚。告诫二人以后京城中的一切事情都由李传智自己做决断,轻易不要和自己联系。消除二人一切和自己有交集的联系线索。两个人分头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快到凌晨了,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上午,余渊醒来后,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前往李京平的府上,既然今后的形势有变,这个李府下人的身份对他来说也就不需要了。一路来到自己在李府的居处,只听见里面李润身正在发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莫非是一步登天了,竟然不将本公子放在眼里……”
就在李润身的骂声中,余渊进屋了。只见李三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地上是摔碎的粗陶茶壶,凳子也翻了想来刚才李润身不光是骂人,还动手来着。正在发火的李润身突然见门口进来个人影,也没看清是谁,手中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怒喝道,“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滚出去。”
余渊伸手,啪的一声将茶杯接在手中,一脸笑容的道,“是谁惹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啊?”
李润身定睛一看,竟然是余渊,当即喷到,“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昨晚上小爷我寻了你许久,你一个下人,竟然不告假就夜不归宿,你可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他这分明是寻余渊不到,发的无名之火。
余渊连忙道,“我不知道少爷寻我啊,早知道小人就不去圣上那里了,先跟少爷回府。”
“你,你莫要胡说,我可没让你违抗圣命。”李润身虽然纨绔了一点,可他不是傻子啊,余渊这顶帽子扣的太大,他还真的承受不起。
余渊也就是逗他一逗,当下将自己被皇上召见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自然,那负责剿灭牛头人的事情是只字不提的。只是说皇帝赏识自己,狠狠的褒奖鼓励了一番。随即提出辞别,说自己为了少布和沧海两国的友好往来,将要随少布使团回归草原为娜布其公主治病,还请李润身首肯。
李润身原也是舍不得余渊离开,这小厮无论是本事还是眼色都比自己手下强上千万倍,可偏偏对方搬出来皇上和国家大事,他还真不敢任性。老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自己平时调皮捣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若是误了国家大事,李家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在李润身的不舍中,余渊辞别离开了李府。在回西城小院的路上,他在不知堂一处暗点假装喝茶,打探了一下少布使团的情况。听说部日固德已经先一步快马回草原平乱了,这边使团一切事务都由肖成功负责。只等三日之后,沧海皇交换国书,备齐回礼后方才回程。余渊想了一下,认为明日去见肖成功最为妥当,当下便放开心思在皇城游逛起来。来到皇城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都是陪李润身胡闹了,这皇城还真没有好好的溜达溜达。此时有空,他便信步游览开来。
不愧是沧海国的都城,这皇城内还真是一片繁华,街道上不但能够看到沧海国人,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异邦商客。余渊随意溜达,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一处卖文墨的街口。这条街两侧除了古董店就是卖文房四宝的地方,街头之上还有支着桌子代人写信的,售卖字画的,倒是一派文风浓郁。左右无事余渊便信步而行,顺便观赏路边那些挂着的书画。这些书画水平良莠不齐,其中大部分都是应景之作,粗鄙的很,用来应付那些爆发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其中也不乏好的作品。比如,余渊延期这一把苦竹折扇。无论从扇子的做工还是上面的字画都是上上之选。余渊一眼便看中了,打算买下来送给余长风。于是举步上前,想要询价。还没等他开口,旁边一人却先一步将那扇子拿起来,问那卖扇子的书生道,“这把扇子多少钱?”
余渊不由得扼腕叹息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当下不露痕迹的向侧面走了过去。假装挑选别的东西,却偷眼观看那看扇子的人。此时他是断然不会上前与其竞价的。首先这和他的性格不符,天下良品好物多的是,有缘者得之,何必纠结于一物。其次,他也不愿意形成竞价的趋势,令那卖家坐享渔翁之利。倒不如自己在旁边先看一下,没准还能捡个漏。此时他的角度恰好看到那询价之人的侧脸。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年轻的书生,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挺拔玉立,眉目清秀,倒比自己俊俏几分。只是这长相怎的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如此俊俏的后生。
就在余渊观察此人的时候,那摊主已经这人完成了交易,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了。余渊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了,这摊主应该是不知道这苦竹扇的妙处。苦竹生在湿寒之地,十几年也长不到拇指粗细,能够形成作扇子的材料,恐怕不是要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才能长成。此物妙在入手轻寒,滑如碧玉,带在身上有驱蚊避暑的功效。而且最妙的是这扇子正面是一簇翠竹,斜依着怪石而生,卓尔不群,不媚不俗,背面题词更有趣,上书“有节非因虚心,只为弯腰不折”这两句话余渊倒是喜欢得紧,既写出了竹的风骨又不落俗套。可惜啊可惜。
在余渊一片惋惜的心情中,那公子直起身形,摇着新买的折扇,一步三晃的走开了,就在他直起身形的那一瞬间,余渊终于想起来此人是谁了。这哪里是什么公子,这特么是个小娘们,她分明是孟府远远看过一眼的那个大小姐,孟在藻啊!我说怎么看着这样眼熟,却想不起来,小娘皮女扮男装倒是挺能唬人的,至少身高上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至于其他的,呃……余渊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想要看看对方前胸的位置,可惜此时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只留下余渊一个人在原地无限的畅想。
当然这并不会影响余渊的心情,至少余渊对这小妞并不感冒,当日晚上虽然远远的看了几眼,并没有看仔细,但此女给余渊的印象却并不太好,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成见,也不是她长得不够漂亮,而是余渊骨子里不喜欢那种强势的女子。别看燕鲛和月望北也都是性格火爆,可都还在小女子撒娇耍花腔的范围之内。而这孟在藻给余渊的感觉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透着寒光,透着坚挺,透着冷冽。总而言之再好看,她也不是余渊的菜。
这一天就在余渊的悠悠荡荡之中过去了,回到西城小院的时候,路拾来已经将酒菜准备好了,余渊没想到自己这个兄弟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二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月上西楼,这才各自回房休息。余渊已经策划好了明日的事情,只等着下一场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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