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福晋叫您去正院呢。”
柔则睁开眼,眼前的水银镜里的面容叫她自己爱上了自己。
“走吧。”
看了一眼完美的妆容,柔则才抬手叫一旁的侍女兰舒扶着起身。
她的琼华院和正院距离有些远,不过是除却正院最大的院子。
凡是能找到的奇花异草奇石珍宝都能在她这院子里看见。单是那铺路的青石砖,都是和宫里相同的辉绿岩。甚至还雕刻了精美的花鸟图案,叫这路面不显单薄。
身为内大臣乌拉那拉费扬古和努尔哈赤玄孙觉罗氏的女儿,柔则平等的看不上任何一个庶子庶女。
不是看不起,而是压根不入眼。
她漫步在通往正院的曲径小路,这是额娘觉罗氏专门找人设计过的百花路。
四季盛开鲜花,单是为了避免蚊虫等烦恼,就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格格您瞧,这妙峰山金顶玫瑰也开了,等盛放时,奴婢给您摘了,混着些香茅的精油,做些润手的汁子可好?”
路上萦绕在鼻尖甜腻的香气叫柔则的眼睛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大朵的玫瑰初绽放,单是从旁路过,便沾染上一身馥郁的浓香。
“额娘怎么这个时候叫女儿来?”
往常这个时辰,都是自家额娘处理府中事务的时候。虽然额娘也亲手教了她,但是她不爱学那些,只跟着额娘出去小聚认了人罢了。
“是宫里头来了信儿,说是有意把宜修给四阿哥做侧福晋。”
柔则轻‘嗤’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心情。
但熟悉女儿的觉罗氏知道,柔则并不觉得一个庶女进了四阿哥的门能得了好。
“也是你阿玛给你订下的婚事太急了些。”
觉罗氏一心想叫自己女儿嫁入皇家,才好不明珠蒙尘。
但府里的主子却是个认死理的,偏说皇家是非多,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进府能当家做主来的痛快。
在觉罗氏并不算同意的情况下,和那位抚远小将军家的定下了这亲事。
“阿玛能知道什么,无非是家世不如咱们显赫,觉得能有个靠山罢了。其实哪家的琐碎少了?女儿又不是公主,出嫁孝敬公婆处理一大家子的姻亲便能随心所欲了不成?”
她倒是和抚远小将军通过几回信,内心对这些并不算太过在意。但若是庶妹嫁去了皇家,就算是侧福晋,也是上了玉牒,这叫她日后如何能抬起头来。
柔则从小就是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这府里就没有她需要低头的时候。
“说的正是这个理,就算是那公主也没能有随心所欲的,女人家的难处,男人体会不了。”
觉罗氏看着女儿也发愁,家里娇惯的厉害,即便抚远小将军是个好的,但就凭他驻守边关这一点,女儿定也是要跟着的。
也不知道她家老爷的脑子是不是被马给踩了,他不会以为柔则这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风大些都要遮面纱的格格,能受得了那份辛苦吧?!
拍了拍女儿的手,觉罗氏打起精神:“先不说这些,左右抚远小将军还未出孝,你们这婚事还不着急。”
说着,觉罗氏叫身旁的乌雅嬷嬷去叫了宜修过来。
“你也仔细着听些吧,虽然是庶女,到底是入了皇家,这嫁妆备份,你也学着些。”
柔则支着脑袋,白皙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来,那鲜红透亮的镯子微微下滑,更添风流之态。
“那劳什子东西有什么可学的,不过是听听就能记得的琐事,等以后女儿出嫁了,额娘便把喜嬷嬷,扈嬷嬷都给女儿带上,还怕没有做事的人手吗?”
觉罗氏哼笑了一声,脸上带了三分恼意:“瞧你那懒丫头,连额娘身边的人都惦记上了。”
柔则伸出另一只手拉着觉罗氏的衣袖晃了晃:“不给女儿还要给谁?额娘若不说出来个一二,女儿便要闹了。”
觉罗氏任由柔则拉着她的袖口胡闹,虽然紧绷着嘴角,但眼底的笑意忍不住先一步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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