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掌柜既执算盘,便该算清因果。”她足踏朱雀步走近,裙裾翻卷处燃起朵朵火莲,“琴娘典卖骨血之痛,三千婴魂泣血之怨,今日便教你通天钱庄一并清偿!”
话音未落,沈舟丹炉突然发出龙吟。
玖鸢指尖银弦轻颤,丹炉中竟飞出九道赤练,与她掌心火焰融为一体。
刹那间,漫天火莲化作凤凰虚影,振翅时带起的热浪将断碑上的饕餮纹灼成齑粉。
裴晏面色如灰,算盘珠子“噼里啪啦”落了满地:“你敢毁我钱庄!鎏金界的天道契约……”
“天道契约?”玖鸢冷笑,凤凰虚影突然张口,将钱庄匾额吞入腹中,“我今日便要毁了这吃人的规矩!”
但见她玉手一挥,九道赤芒分射八方,触地之处燃起熊熊火墙。
通天钱庄的朱漆梁柱在火中扭曲变形,匾额上“通”字被烧去半边,竟成“逆天”之形。
玖鸢听见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孩儿……我的孩儿还在钱庄地下!”
玖鸢闻言心中一震,银弦骤紧,丹炉虚影如流星般坠入地底。
片刻后,炉中竟飞出无数发光的当票,每张当票上都印着婴孩脚印。
“放心,他们的魂灵已被真火洗净。”她轻声道,火焰突然转向,将钱庄地底的饕餮祭坛烧成白灰,“你看,这才是他们该走的往生路。”
沈舟立于火光之外,玄铁剑在鞘中嗡嗡作响。
只见丹炉周身符文忽明忽暗,与玖鸢掌心跃动的青色火焰遥遥呼应,空气中似有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交织。
他眉头紧皱心想:”这火焰竟能与丹炉产生共鸣,莫不是与江湖失传已久的《哀牢山图鉴》有关?可此图鉴早已在上一次神魔大战中随火神的失踪而销声匿迹,她又是从何而得?更蹊跷的是,那婴孩脚印的当票,与二十年前轰动三界的‘千婴劫’惨案,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裴晏见大势已去,忽从怀中掏出骨算盘:“你以为毁了钱庄便能逆天?鎏金界的每一笔账,天道都记在阴阳簿上——”
“阴阳簿?”玖鸢指尖火焰突然暴涨,将骨算盘烧成灰烬,“那便连簿子一起烧了!”
凤凰虚影再次展翅,竟将漫天血云烧成朝霞。
通天钱庄在火中轰然倒塌,露出地基深处的时空裂痕——裂痕中,隐约可见成千上万婴儿的虚影正在向她招手。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姑娘,我……我愿用余生赎罪,只求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救我的孩儿?”
玖鸢望着她掌心的血纹,轻轻覆上自己的掌心:“心火不灭,便能重生。待我勘破这裂痕奥秘,定当带你寻回孩儿。”
她转头望向沈舟,丹砂线不知何时已与她的银弦缠成同心结,“只是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沈舟点头,丹炉中飞出最后一枚赤练丹,化作钥匙形状:“通天钱庄虽毁,但裴晏的算珠里还藏着鎏金界的秘库钥匙,若能找到秘库,便用秘库,再与天道赌一局。”
玖鸢接过钥匙,火焰在钥匙上凝成凤凰纹路,“算珠拨尽人间劫,留得心火照月归。这一次,我要让天道知道,人心的火,是永远烧不尽的。”
沈舟望着丹炉中最后一缕青烟化作玄铁钥匙的模样,腰间玉佩在夜色里泛着冷光:“通天钱庄虽烧成了瓦砾堆,但裴晏那鎏金算盘的第三道档,藏着比命还金贵的秘密。”
他屈指弹了弹钥匙,铜锈簌簌而落,“听说鎏金界的秘库建在龙脉逆鳞处,寻常人就算挖穿十八层地脉,怕也寻不到那座地下钱庄的半片瓦当。”
玖鸢指尖拂过钥匙上凝结的凤凰纹路,火苗顺着她银护甲蜿蜒而上,将鬓边赤金步摇映得通红:“这把钥匙倒像极了前朝司天监的浑天仪齿轮。”
她突然轻笑,火焰在青砖地上烧出“天道”二字,转瞬又化作灰烬,“裴晏的算珠拨得动生死簿,却拨不动人心。昔日他们用婴孩血祭饕餮,今日我便以心火为引,再掀一场倒转乾坤的局。”
沈舟玄铁剑突然出鞘三寸,剑锋映出远处山林中若隐若现的鬼火:“那些千婴劫的余孽,最近在这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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