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院门诊楼和住院部中间有座小花园,冬季里荒无人烟,十分适合说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
“抱歉,恕我眼拙,上回没能认出来您。”贺兰率先开口,指一指付雅蓉的胸针,继续说道:“您是江仕春的家人?”
“是,也不是。”付雅蓉微微一笑,淡定道:“我是你瞧不起的那种喜欢犯贱的人。”
贺兰早有猜测,所以并没有显得很意外,懒懒一笑说道:“别这么说,我那天的话是针对我自己而言,与别人无关。”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能说得算的。”付雅蓉收起礼貌性微笑,正色道:“关于我上次的提议,贺小姐想好了吗?”
“我以为江仕春已经对你们阐明了我的态度,怎么,他难道一个字都没对家里说过吗?”对方语气不善,贺兰便也不再温和以待。
“说过一些,家里长辈不是很高兴,所以才派我来再探一探贺小姐的口风。”付雅蓉侧身示意贺兰看向住院部方向,道:“难道经过一些事之后,贺小姐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吗?”
贺兰站在原地,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从洞口穿堂而过,留给她彻骨的寒意。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们不是应该冲着我来吗?”贺兰像是十分费解,问道:“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这算什么伤及无辜,贺小姐恐怕误会了。”付雅蓉悠悠说道,“充其量不过是一点警告而已,警告贺小姐你最好识时务,否则后果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
不痛不痒,呵呵,好一个不痛不痒。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按你们的要求来,我身边的人就要遭殃,是吧?那你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干脆做掉我不是更方便吗?”
听周幼琳说起她和谈卫平的往事时,贺兰每每有不解却不敢正大光明询问周幼琳,她觉得有些奇怪,谈卫平的父母都能亲自上手打断周幼琳的腿,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干脆将周幼琳一刀了结呢?那样不是能够更快速的达到他们的目的吗?
总不会因为杀人犯法吧?
“因为长辈们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憎恨。”付雅蓉神色淡淡,“贺小姐和周幼琳是朋友,应该对她和谈卫平的往事有所耳闻才对,你觉得江家会希望家里最有希望的后辈与家族彻底决裂吗?”
谈卫平能够弃政从商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经商的天赋和手腕,虽然离了本家,但外祖那边却一直没有断了对他的帮助。
江仕春和谈卫平不一样,先不说江家几代人都是从政的,半点经商的家底和经验都没有,只说他如果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一走了之,他倒是能够得偿所愿,可是江家其他人呢?全部告老还乡吗?几代人的努力就这样烟消云散,谁会甘心?
所以江家绝对不会允许江仕春如此离经叛道。但为防万一,他们也不敢逼江仕春太狠,毕竟谈卫平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万一贺兰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江家也怕江仕春不顾一切来个鱼死网破。
于是他们只能从贺兰身边的人下手,使一招隔山打牛。
“说真的,你们的无耻有些超乎我的想象。”贺兰一本正经地说。
不得不说江家的狠辣,一出手就直奔贺兰的命门。
最初贺兰在拒绝梅映雪的时候是冲动也好,气愤也罢,冷静下来以后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就是以死相逼那一套嘛,who怕who,放马过来。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的人竟然会如此毫无下限。他们把人命当做筹码,堂而皇之举起来威胁贺兰:瞧,不听话还有更惨烈的下场。
贺兰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自信,却没有眼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她而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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