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停止行医!
若你接受不了,或幻想着要改变我,日后在这方面管制我,那我们就没必要往下走了,到此为止便好!”
她铿锵有力地掷出这么一段,终得以让抱住她的铁臂松了开来,只是才得了自由,紧接着就迎上了两道委屈目光。
呵,还委屈上了?
自己之前真是太心软了,这才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可以随他拿捏的吧?
然其他事她可以心软让步,这件事却万万不能!
这辈子她一定要活出自己,做自己想做之事,绝不能像上一世那般,再为了讨好别人而逼着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苏淡云毫不退让地挺直了腰身,神情也较方才更强硬坚决。
燕乘春见她突然像个女战士般与自己对视,不觉诧异又心酸。
她这明显是误会他了。
可他又怎会像她所误会的那般,要干涉她行医救人?
他以前可是让衔风跟踪过她的,她的志向她的所有想法,早就在衔风监视她时被详细记录在案,呈到了他面前,他全都一一读了,每一条细节都不曾放过,又怎会不知她想要的是什么?
再者,那个姓宋的在林子里说的那番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又怎能居于其后!
想着,他扶住她的肩头,扬起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傻阿云,我早看出你有什么志向,我不仅知道,还十分欣赏,也很佩服。所以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我又怎会想着去改变你,去管制你行医的事?”
苏淡云脸上的严肃不觉就滞了滞,随之面露不解,“那你方才那样问?”
燕乘春深深望着她,再次露出方才的委屈小表情来。
见苏淡云依然没反应过来,他表情不觉就更委屈了,活似个深闺怨妇一般,叹着气将人重新揽进怀里,闷闷说道:“阿云,我不喜欢那个姓宋的。”
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我不喜欢你去见那个姓宋的”,可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些管束的意味,他不想她误会,只得临时删删减减改了口,用委婉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怨念。
不过话虽委婉,苏淡云却很快就听了明白。
丝丝甜意当即就被这话送进了心里,方才竖起的硬壳也被彻底软化了来。
其实宋季凡的事她最近也想了许多,也觉继续这样的确不是个事儿。
虽然对方最近似是真把她那日说的话给听进去了,一直都在避着她。
但以前她也委婉拒绝过他,可他却依然坚持等着,还悄悄在背后说服了自己父母。
这一次她明确拒绝了他,但他还说要等她,虽然她最后已经强硬让他不必再等,但她实在不确定对方日后会如何想如何做。
她为此认真思考过了,也已经有了初步的一些想法。
想着,她不自觉就抬手轻轻环抱回去,温声回道:“我跟医馆的契约还没结束,实在没办法立即离开恒安堂。我已经想过了,打算过完年就先歇上一段时间不去医馆,之后再好好想一下日后的出路。”
当然,照着契约上的说明,就算契约没到期也是可以提前走人的,只需照契约给出相应的毁约金即可。但毁约金也是她自己辛苦挣来的,不是迫不得已,她并不想这样浪费自己的血汗银。
这一番话无疑就是对某人情意的回应,燕乘春自然听出来了,霎时间心花怒放。
“好阿云,你怎的这么好?”
他欢喜着道,忍不住就又抱着苏淡云转了一圈,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苏淡云一惊,正要斥他将自己放下,谁料某人这次十分有分寸,浅浅转了一圈就乖巧将她放下,顶着一脸傻笑望向了她。
她何尝见过面前人这样傻里傻气,一时间哭笑不得。
只是闹了这么久,再闹下去整个苏宅的人就都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想着便羞涩着开始赶人,“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昨晚一夜未归,太夫人肯定在担心你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安一下她老人家的心吧。”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将人往屋门口推去。
燕乘春自是恋恋不舍,却也被她这话给提醒了来,遂迈开脚步,同时意味深长笑道:“阿云说得对,的确是要回去安一下祖母的心才行。”
他口中说的“安祖母的心”,所指的自然跟苏淡云说的不同。
不过这其中的不同,苏淡云自是不知晓的,见他终于同意离开,她一边不舍着,一边也放下心来,率先跑过去把屋门打开,掩人耳目地当着锦善衔山和望川的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像模像样地将人往外请。
燕乘春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偷笑,经过她身旁时,又在宽袖的遮掩下飞快握了握她垂在身侧的手。
苏淡云身子一僵,双颊转瞬红似喜宴上的灯笼。
燕乘春偷笑着施施然迈出屋去,领着衔山款款走向外院影壁前头,又在心上人的目送下坐上了马车,终于离开苏宅往宣平侯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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