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几个涉事的宫女,天未亮时就被拖去了慎刑司。
连一声哭嚎都没能传出宫墙。
宋悦笙拥着被子靠在榻上,听着枕书从外面禁军打听来的消息,却只是恹恹地应了一声。
她面色潮红,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昨夜为了护住那些好不容易在冷宫种活的蔬菜,她在雪地里来回奔走,拦着那些粗手粗脚的禁军。
结果寒气入骨,一觉醒来就发烧了。
“娘娘,您再喝些药吧。”执棋捧着药碗,眼圈都急红了,“这都第三副了,怎么还不见好?”
宋悦笙勉强撑起身子,刚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
这药苦得发涩,药性怕是连正常的一半都没有。
她摆摆手,声音沙哑:“不怪你们……咳咳……是药材太劣质了。”
闻郁送来的药材里也没有用来清热解毒的。
枕书跪在榻边,用沾了冷水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
“吴公公去向外面的禁军求情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太医前来。”
“傻丫头。”
宋悦笙虚弱地笑了笑。
“闻彧没松口,禁军怎么可能会听?放心,我身子骨挺强的。”
她只是觉得头疼,使不出来力气而已。
话音刚落。
吴公公泄气般地走了进来。
“奴才都把陛下搬出来了,但他们就是死脑筋,没见到圣旨或口谕,根本当做听不见。”
执棋放下碗。
“奴婢杀出去!”
宋悦笙瞥了眼窗外,然后厉声阻拦,“回来!”
“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弄得我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
“可……”
“没有可是。你们都出去,我睡一觉。”宋悦笙重重躺回枕上,扯过衾被蒙住半张脸,“三个时辰之后喊我起来。”
三人见她这样,只好仔细检查屋内的窗户关严,然后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离开,宋悦笙重新坐起来。
“出来吧,大家都走了。”
没有动静。
宋悦笙捂着额头。
感冒看错了?
罢了。
休息要紧。
然而,就在躺下后不久,宋悦笙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本能让她侧身翻滚。
铮!
一柄雪亮的大刀深深劈入床榻,离她的咽喉仅有三寸。
苏枕河的身影在阴影中浮现。
刀锋映出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端宁皇后,我屡次三番地放过你,就因为我知道你身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死?”
宋悦笙侧过身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让你死了?”
苏枕河毫不拖沓:“太庙,青玉杯。我也问过那日当值的太监,他们两个说突然就犯困了,不知道睡了几个时辰。”
宋悦笙道:“我针对的不是你。闻彧罚你什么了?”
苏枕河:“你对皇帝倒是不恭不敬。”
“他用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关到这里,我尊敬个鬼啊。”
宋悦笙捂着额头,迷迷糊糊地望着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苏枕河,等我好了,再想怎么补偿你被闻彧惩罚的东西……”
苏枕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补偿?你怎么补偿?”
“半年俸禄,你知道多少银子吗?”
苏枕河说着正起劲,忽然看见宋悦笙已经闭上了眼睛。
“喂,别装死。小爷混江湖的时候,早已经见惯了龟息装死的计谋。”
“端宁皇后?”
“宋悦笙?”
“小女贼?”
宋悦笙睁不开眼睛,只是说:“你好吵,不知道病人不能打扰吗?”
苏枕河一愣。
看她又不说话,他走过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烫得吓人。
这又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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