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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糖酥,真好吃啊(1 / 2)

第21章 糖酥,真好吃啊

不知为何, 最后自赵府内离开时,谢深玄总觉得赵瑜明面上带着古怪的笑,望向他和诸野的目光中, 也总有莫名的深意。

谢深玄心知肚明赵瑜明为何如此,他只能在心中狠狠辱骂那罪魁祸首裴封河, 打算回去之后就狠狠写上两封折子, 将裴封河揪出来骂上一顿。

也正因为这直切心意的尴尬, 回去一路,谢深玄几乎不敢再和诸野说话,两人一路沉默到谢府之外, 谢深玄甚至不敢同诸野道别,灰溜溜正要蹿进家门, 诸野却忽而开口,道:“赵侍郎说的话。”

谢深玄顿住脚步。

诸野蹙眉问他:“裴兄究竟看见了什么?”

谢深玄:“……”

“裴兄虽口无遮拦, 可也鲜少平白胡言。”诸野立于马车一侧, 微微擡首, 看向谢府门前几阶台阶上的谢深玄,问,“那日我……”

谢深玄忽而转过身,看向这官邸过道的另一侧,这动作幅度极大,充满了刻意,却也着实打断了诸野将要出口的话, 令诸野不由同他一般朝那个方向看去——贺长松正斜跨背着小包,顺着那街道一侧走过, 看那身心疲倦的模样,大概是方从太医院内下值归来。

谢深玄只如得了天降的救星, 毫不犹豫提高音量,快步朝着贺长松走去,道:“表兄!”

诸野的后半句话被此事硬生生截断,只阴沉着脸站在原处,将那慑人的目光落在贺长松身上,难抑此中愠怒,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会在如此紧要之时出现。

贺长松也没想到谢深玄会这么热情,他吓了一跳,再看诸野在谢深玄身后,心中的畏惧之意不由更多几分,怔在原地不敢进退,谢深玄却已朝他走了过来,毫不犹豫拉住他的胳膊,热情道:“表兄,饿了吧?还没吃饭吧?我们回去吃饭吧!”

贺长松:“……”

贺长松紧张扫了一眼诸野,恰好对上诸野那略显冰寒的眼神,令他惊出一身冷汗,竭力想将自己的胳膊从谢深玄手中揪出来,可谢深玄实在用了不小的力道,令他难以挣扎,到最后也只能避开诸野的目光,硬着头皮同谢深玄点头,两人如同见了鬼一般快速溜回家中,将大门牢牢锁上后,贺长松才紧张松了口气,扭头问谢深玄:“你又怎么得罪他了?”

谢深玄神色恍然,不住摇头。

“……还要与他在太学□□事。”谢深玄深深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这破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

翌日,终于到了谢深玄该去太学授课的日子。

他对今日实在未曾报有多大的期待,毕竟这癸等学斋中的大多学生他都已见过了,也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烂摊子——学生们一个比一个奇怪,太学内的先生又全都厌恶他,他还得同诸野在太学内共事,这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他怕自己撑不过这个月,就得去寻皇上告退还乡。

谢深玄原还将些许希望留在赵玉光身上,可昨日赵府一叙,谢深玄却觉得赵玉光的情况也有些古怪,或许是首辅未曾领会他的用意,令赵玉光更觉紧张,可他若要去赵府,便还得再见到赵瑜明……谢深玄想起赵瑜明那笑,心中便全是消极的绝望,越发觉得朝中度日艰难,不如退休。

可此时此刻,他还不能离开太学,他还有自己的职责。

他只能竭力为自己寻找一些借口,想,昨日他去首辅家中时,首辅尚在官署之中忙碌,今日方能归家,回来后大概也是满身疲惫,难以接见外客,他今日或许不好去打扰首辅……

没错,此事需得留到明日。

明日之后,他再去赵家看看情况!

打定主意后,谢深玄赶早离了府。

他想这是去太学上课的第一日,他总得早些前往,寻先前教授癸等学斋的太学先生问问学生们的课业情况,他出门时天色方亮,不想诸野今日竟然也在门外等他,像是想同他一道前往太学。

两人沉默着朝对方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而后谢深玄登上马车,诸野策马在前,似是已极为默契地忘记了昨日的尴尬,这一路,两人再无交流。

伍正年也起了个大早,特意在太学之外等候,他老远见着谢深玄与诸野一道过来,面上不由便挂了笑,乐呵呵同两人打招呼,还伸手搀扶谢深玄下了马车,这才扭头看向诸野,问:“诸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诸野:“……”

伍正年:“若我没有记错,今日没有武科课程啊?”

诸野微一蹙眉,伍正年便自觉闭嘴,跳过这个话题,转而扭过头看向谢深玄,极自然地与谢深玄闲话客套,说:“谢兄,随我来吧,学生们已经都到了。”

谢深玄:“……”

看吧,朝中人苦诸野久矣,这满朝文武,可不只有他一个人惧怕诸野。

谢深玄跟上伍正年的脚步,走在伍正年身侧,诸野落得远了一些,在他们身后恰好能听见两人交谈的距离,他不开口说话,谢深玄自然也落得自在,趁着还未到学斋之外,他先问了伍正年:“我还未知学生们的课业情况——”

伍正年身形微僵,像是谢深玄提起了什么不该提起的话语。

片刻之后,伍正年回头冲着谢深玄露出灿烂笑意:“谢兄,此事……不着急。”

谢深玄:“……”

谢深玄看向伍正年头顶。

「这该死的破嘴!」

「整个太学,除我之外,怎么就没有一位先生愿意来见他!」

谢深玄沉默了。

伍正年面上依旧带着那般人畜无害的笑,道:“谢兄,你放心,过几日,再过几日——”

「他骂人,我收尾,呜呜」

伍正年:“——我一定将学生们的情况,尽数告知。”

谢深玄心虚移开了目光。

说实话,他骂人的时候,的确觉得很快乐,也不怎么会考虑骂过之后的后果,用他父亲的话说,这是行事轻率,不避锋芒,绝不适合入朝为官,否则必会引来无数危险。

以往谢深玄还觉得父亲这话说得太过绝对,可自从有了直窥人心这奇特能力后,他方明白了父亲此言含义,他的确不适合为官,入朝之后,不是惹人生厌,便是要他人来为他善后。

谢深玄略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那日有两名学生,我还未见过——”

他不太擅长说谎,这话题自然转换得极为勉强,伍正年却如获大赦,乐呵呵拍了拍谢深玄的胳膊,道:“放心,谢大人,我今日亲自盯着他们来上课了。”

语毕,伍正年倒还觉得很自豪,挺直了胸膛,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

谢深玄:“……”

等等,亲自盯着方能来上课,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另外还有一事。”伍正年又轻咳一声,“谢兄,其实那日……我就想告诉你的。”

谢深玄:“……那日?”

伍正年清了清嗓子,道:“你初来太学之日。”

谢深玄:“……”

他又开始有些不祥的预感。

伍正年:“还有……画舫那一日。”

谢深玄:“……”

“只不过你我总遇意外。”伍正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事情一乱,我便总是忘记告诉你……”

谢深玄心中不安更甚,犹疑着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伍正年深吸了口气。

“太学每年年初都有小考。”伍正年说,“今年学制改制,若年初小试不合格,学生还要倒扣分数。”

谢深玄:“……”

谢深玄的心,咚地一声便沉底了。

年末终试之时,他需得让学生们达到十二分的成绩,若是分数不够,便得清退回籍,可他现在这些学生,成绩最好的赵玉光是负一分,成绩最差的帕拉只有负七分,他们想要追上现今的分数差距,已是极为困难,若开年他们还要倒扣分数……

不行,他这书是教不下去了,他还是回家当他的大少爷吧。

“谢兄,您放心。”伍正年又心虚万分道,“开年小试不同于每月月试,没有那么难。”

谢深玄却又从伍正年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句关键。

“月试。”谢深玄深吸了口气,“不合格也要扣分?”

伍正年:“……哈哈。”

谢深玄:“……”雁山庭

倦了,累了,放弃了。

他还是回家吧!

-

遭受重大打击而心神疲倦的谢深玄,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伍正年身后,随伍正年一块到了癸等学斋的小院内。

离着学斋还有一段距离,他已听得里头翻天的喧闹,仔细听来,是柳辞宇的大笑,帕拉十分努力但没有一个字在正确音调上的课文朗诵,以及一个谢深玄未曾听过的声音,夹杂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似乎正竭力介绍着什么——嬿擅庭

“这是我自玄天观中求来的开运符,非常灵验!”那声音大声说道,“还有这从五峰顶上求来的桃花锁——”

伍正年尴尬在他耳边低语:“谢兄,那应当就是小洛了。”

谢深玄:“……”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从那学斋的门边往学斋之内看了看,裴麟身边那桌椅上多了个人,穿着太学内学生统一制式的衣物,可那衣服不论怎么看都显得很不对劲,甚至比边上衣着鲜艳的柳辞宇看起来还要古怪。

这人腰上系了一大串叮叮当当的铜铃,胸口不知被何物塞得鼓起一片,脖子上挂了两串颜色古诡的花团,手上还有一整串念珠,他握着柳辞宇的手,正认真为柳辞宇看着手相,口中说得条条是道,天桥底下算命的老头儿都不一定能像他一般掰扯出这么命理术数的词汇。

在他之后,则是一名面色青白的削瘦学生,面容生得还算不错,很有几分斯文气质,就是看起来实在太瘦了一些,下巴尖得好像能把人戳伤,他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岿然不动,除了把每个字都念错的帕拉之外,他竟然是唯一一个在看书的人。

谢深玄竟觉得有些欣慰,来癸等学斋之后,他的要求已被这古怪学斋彻底拉低,能看书的就是好学生,看的竟然还是课文……天呐,这到底是怎么难得一见的好孩子啊!

伍正年指了指那名学生,低声道:“那是陆停晖。”

谢深玄满意点头。

除开这两个陌生面孔外,谢深玄又将目光转向学斋内的其余人——赵玉光脸色惨白,好像比昨日还要惨一些,黑眼圈倒是不见了,他昨夜似乎睡得还不错,只是这惊惧万分的状态,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儿,实在令谢深玄有些说不出担忧。

赵玉光之前坐着裴麟,裴麟依旧睡得极香,谢深玄想起诸野给他的建议,诸野提议将裴麟列为他接下来“逐个击破”的目标,不由再长叹了口气;赵玉光身后则是柳辞宇,他今日也没有穿上太学生统一制式的衣服,今天他的衣服是藕粉色的,没有上一回所见的扎眼,却也很是突兀,谢深玄虽然并无意见,可伍正年却忍不住在他身旁唉声叹气。

坐在另一排的林蒲和叶黛霜注意到先生们到了此处,林蒲便悄悄绕过桌案溜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去,手中却攥着一张似乎是洛志极塞给她的开运符,至于坐在洛志极那一列最后的帕拉……他还在大声读书,念的似乎是汉文,但细听之下,谢深玄觉得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谢深玄叹了口气,朝学生桌案之前的那张先生的书案走过去,路过裴麟的桌案前时,还伸出手敲了敲桌面,希望能够以此将裴麟唤醒。

他一出现,台下的学生的确安静了下来,不再胡闹言语,可那些话语全都自他们口中转向了心中,谢深玄看见学生们的头上接连冒出了字迹,不由稍稍分神,朝那些红字看去。

「他竟然坚持到上课了!」

「多好的美人,多糟糕的嘴」

「听说甲等学斋所有学生的爹娘正在联名上书——」

「谢深玄血洗接风宴」

谢深玄:“?”

等等,最后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谢深玄怔了怔,大概是那日接风宴遇刺的消息外传,连太学中的学生都知道了……

可这事同他有什么关系啊!他才是此事的受害者吧!

谢深玄不免皱眉,却也只能将此事憋在心中,他愤愤不平垂下眼眸,裴麟竟然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要自美梦中醒来的意思。若不是裴麟呼吸沉稳,鼾声也很稳定,谢深玄几乎就要以为他是犯了什么重症昏过去了。

谢深玄看着裴麟,沉默片刻,觉察学斋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他便再叹了口气,多用了些力道,又敲了敲裴麟面前的桌案。

整个学斋内所有人,都盯向了睡得正香的裴麟。

裴麟的鼾声似乎还更平稳了一些,他咂了咂嘴,发出一声梦呓,略微动了动了身子,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正想再用力一些——一旁沉默不言的诸野忽而将手中刀鞘狠狠敲在裴麟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吓了众人一跳,裴麟这才迷迷瞪瞪睁开了眼,先伸了个懒腰,再抹抹嘴,迷茫睁着眼看向面前几人,目光一一自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诸野身上。

裴麟的目光一瞬清明,眨眼之间便已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端直了脊背,站得极为规矩,目视前方,虽不知眼前的都是什么人,却还是下意识提高音调,大声道:“先生们早上好!”

谢深玄:“……”

诸野在一旁凉飕飕说:“你睡得很香。”

裴麟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没……没没有啦诸大哥……”

诸野再看了他一眼,裴麟极为迅速自觉改口,道:“诸……诸大人!”

谢深玄:“……”

说实话,谢深玄很惊讶。

他最初听诸野提起裴麟时,还以为在诸野眼中,裴麟差不多等于是他的弟弟,他对裴麟应当极为偏袒亲近。哪怕诸野同他提起过裴封河的信,他也觉得那只是裴封河心中的想法,裴封河是干得出这种事来的,他不觉得惊奇,可今日所见……竟令他觉得裴麟心中对诸野的惧意,已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程度。

诸野又看了裴麟几眼,每一眼望去,裴麟都要自觉调整自己的站姿,他的腰挺得越来越直,身形也越来越端正,就在谢深玄几乎以为诸野不会再开口说话时,诸野忽而便开了口,道:“这是谢先生。”

裴麟立马点头,摆出一副认码头拜大哥的架势,就差没直接给谢深玄跪下磕两个响头,猛然朝谢深玄鞠躬,大声道:“谢先生好!”

谢深玄:“……”

谢深玄将要出口的所有话语,又这么被堵了回去。

诸野似乎还想再同裴麟说些什么,可几人又听见一阵急促脚步,谢深玄回首朝学斋入门处一看,便见一名男子站在门外探头探脑朝内看。

他不认识此人,又见此人一身短打,看起来不像是太学内的先生,正想问此人有何要事,却已见着那人头上冒出了“该死的谢深玄”这六个大字来。

很好,是玄影卫的人,那大概是要来找诸野的。

谢深玄闭了嘴,瞥上身边的诸野一眼,诸野果真朝外走去,同那人走到院中,似乎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便随着那人自此处离开。

诸野离开之后,伍正年也赔着笑同谢深玄告辞,他事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在此处多留。至此,学斋内只剩下了谢深玄一名先生,待两人离去之后,方才还板正坐姿的裴麟登时便换了一副姿势,懒洋洋支着下巴趴在桌案上,耷拉着眼皮,似是又快困得睡着了。

他显然不怎么想要理会谢深玄,没有在课堂之上闹事,便已算是极为给诸野面子了,要想他在诸野不在的情况下主动听课?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谢深玄看着他,免不了微微蹙眉,在心中思忖如何应对此事,一面先擡眸看向其余太学生,先介绍自己的身份。

“我想诸位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谢深玄道,“接下来,我便是这学斋的先生。”

学斋之内寂静无声,学生们大多还算乖巧,一并擡首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年初小试一事,伍正年今日方才想起来要告诉谢深玄,学生们或许也还不知晓,谢深玄叹了口气,觉得至少应当先将此事告知众人,他勉强打起精神,道:“伍祭酒同我说过——”

裴麟已走了神,从谢深玄站立这位置看去,正好能瞥见他小心翼翼将手深入怀中,自以为一切不为谢深玄觉察,从里头摸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的玩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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