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表哥,你陪我一道去吧。”
贺长松:“……不不不不不你自己去吧!现在就去!”
谢深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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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本想换身衣服便出门,可他身上也沾了不少血,守在门口蹲着对面诸府的小宋又说诸野还不曾回来,他干脆沐浴更衣,先将自己收拾妥当,还未来得及将头发全都弄干时,小宋已猛冲了过来,在院中便朝他大喊,道:“少爷!诸大人回来了!”
谢深玄:“……”
谢深玄急匆匆咬着发簪系发,他心中焦急,想快些过去看看诸野的伤势,早没了平日的沉稳,根本沉不下心将发丝收拢妥当,想着不过是去对门看一眼,很快便要回来,这又不是上朝,也不需要那么齐整,于是他的动作便越发仓促,随意将仍旧微湿的头发系好后便快步出了门。
贺长松和小宋一块站在院中,他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紧张万分看着谢深玄,问:“你真的要过去吗?”
“他既是为我受的伤……”谢深玄踌躇说道,“我总该过去看一看吧。”
贺长松:“……”
贺长松深深叹气,对谢深玄摆手,虽不曾言语,可头顶却分明冒出了一行字来。
贺长松:「唉,弟大不中留。」
谢深玄:“?”
贺长松:「男人受伤,要命的迷魂汤。」
谢深玄:“?”
贺长松:「让瘟神相会,别拖我下水就好!」
谢深玄:“……”
谢深玄微微挑眉,片刻之后,他抿起唇角,对贺长松露出颇为灿烂的笑意,道:“表兄。”
他平日也鲜少这么笑,又偏生了一副美人皮囊,这般弯起眉眼,竟连贺长松都不由一时心跳,哪怕心中警铃大作,明白谢深玄笑定没有什么好事,却还是抑不住磕磕巴巴问:“怎……怎么了?”
谢深玄:“我忽而想起你是太医。”
贺长松:“……我每日给你把脉,你今日才想起我是太医?”
“诸野受了伤,很需要太医看一看。”谢深玄不理会他的言语,只是继续对他笑,“表兄,请吧。”
贺长松:“……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去我绝不可能过去!”
谢深玄:“好。”
贺长松:“……”
谢深玄:“小宋,待会儿同诸大人说一声,贺太医不肯为他诊脉。”
贺长松:“???”
小宋怔怔站在一旁,傻乎乎点头,贺长松脸色惨白,狠狠盯着谢深玄,可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委屈点头,道:“只把脉哦,把了脉我就走哦。”
谢深玄笑了笑,请小宋在前领路,先出了谢府,却一眼便在门外看见了两名玄影卫。
这两人都未穿官服,只是此处官邸聚集,附近没有集市,路上鲜有行人,偏生那两人头上还都顶着「是该死的谢深玄」几个大字,如此统一的行径,一眼便能让人看出他们的身份。
谢深玄叹了口气,顶着玄影卫好奇的目光,匆匆踏沉的府邸走去,诸野这宅邸虽是御赐,可显然缺少修缮打理,院中的几支枯树都快伸到街上来了,上头只挂着摇摇欲坠的两片枯叶,门前的石狮还缺了一只爪子,房门朱漆斑驳,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谢深玄不去理会这些令人心神不安的玩意,他擡手叩了叩那兽首门环,等待门后的回应,可门后一片死寂,若不是小宋说诸野已回了家中,他只怕要以为此处是一处死宅。
他又扣了扣那铜环,脑中恍惚忆起当年。
他初来京中太学,父亲同他说皇上赐了诸野宅邸,就在他们对面,他想也不想便过来了,在外头敲了许久的门也不曾有人来应答,他接连去了诸野家中几次都是如此,自然以为是诸野不想见他,又听闻诸野与严端林走得极近——
小宋忽而气沉丹田,高声大喊道:“有——人——在——吗——齐——叔——开——门——啊——”
谢深玄被他吓了一跳,思绪顷刻被小宋打断,只能惊恐回首,讶然看向身后的小宋。
小宋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少爷,这边的门房耳背,若是不大声一些,他是听不清的。”
谢深玄:“……你为何知道此事?”
小宋:“啊?高伯每日都会过来同他下棋啊。”
谢深玄:“……”
小宋:“我偶尔也会过来看看的。”
谢深玄:“……”
小宋又眨了眨眼:“怎么,少爷您难道不知道吗?”
谢深玄:“……”
谢深玄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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